【你就不担心是因为处罚力度不一样吗？】
‘知道为什么人和AI不一样吗？’
面对系统拟真人格的询问，林恩摸了摸鼻梁，但他没有等系统的回答就自顾自地开口。
‘因为人类的行为包含一定的非理性，比方说很多人都知道赌毒是不好的，但依旧会去沾染，这是理性思考的结果吗？当然不是。’
【你是不是少说了什么？】
‘我承认我昨天有赌的成分，但成功了不是吗？’
林恩没有理会系统拟真人格的吐槽，反而继续询问道：
‘你知道我那天喝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在雷的城堡里炼制的一种特制炼金药剂，效果和寻常的开拓脑域、提升算力的精神药剂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只有一点，它会强行保留一小部分的脑域进行低频但清晰的活动。’
林恩拉出面板，看了看有着《恶魔学》虚影的物品栏。
‘你说为什么那天最后的时刻，《恶魔学》的语气里透着无奈，而且知道我会过一会儿醒来？’
发现面前的符文字符不再流动，他继续开口。
‘为什么系统不会颁布关于搜集《死亡书》的任务？’
‘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霍恩海姆的魔导书之一？’
【......这也是你猜到的？】
‘我之前其实没猜到的，只是诈一下你。’林恩嘴角勾起笑容，像是一个偷到鱼的狐狸。‘我现在接触的物品里只有《恶魔学》是有明确归属的，也就是霍恩海姆，而系统对于这个名字极为紧张只有两个可能——你害怕霍恩海姆，或者你继承了霍恩海姆的某个大秘密。’
‘你是哪篇实验日志？’
《恶魔学》本身是霍恩海姆的实验日志·深渊篇章。
而被拆分的《死亡书》则是这个大佬的实验日志·死渊篇章。
所以林恩估计自己的这个系统也是某一个篇章，只不过他不确定是关于英雄的，还是神明的。
【实验日志·命运篇章】
眼前的字符陡然出现，又消失，就像是系统撤回了一条消息一样。
林恩记下了骤然消失的字符，但愣了一下，毕竟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好了，我要休息了，感觉和你多说一点都会被扒地底裤都不剩】
‘我之后称呼你什么？’
林恩也知道自己不好逼得太过，就放过了系统，最后询问了一句。
系统的回复迟钝了一下。
【还是系统，只有这样我，不，我们才不会被盯上。】
‘好，系统。’
林恩又看向走在前面沉默的达克，想起这个话题最初的最初，又补了一个询问。
‘诅咒之火是什么？’
这一次不再是拟真人格回复，而是书本身的查询功能。
【诅咒之火是一种死灵能够掌握的毁灭之火，蕴含着诅咒的力量，必须有大量亡灵才能孕育成。】
林恩看了看描述，没有看到必须使用者也因为诅咒死亡，或是生前带有怨毒，看上去和让娜没什么关系。
“达克，你是在不断吸收这个平原的诅咒之力吗？”
两人的移动速度很快，借助一些魔法两人已经看到了起伏的村子——说是村子，实际上更像是某种遗弃的废墟——
大量的砖石结构，哪怕失去了部分穹顶，但依旧能看出原本的材质，只是此刻大量纷乱的蚊蝇遮蔽了林恩的视线，让他没办法准确估计这种废墟的前身是什么类型的建筑。
“是吧？我其实没有什么力量，我曾经是一个征召的农夫，是跟着我父亲来的，然后就死了。”
达克的回答充斥着一种无奈，大概是救国战争时期民不聊生的无奈吧。
林恩点点头，在无尽的虫群中看到了一缕缕升腾的黑烟。
“走，去那里。”
他扶住达克的盔甲，火焰骤然散开的同时一道钻石般的璀璨散开，两人消失在原地，伴随着冲击地面的嗡鸣声散去，已经是出现在半空中浓烟出现的地方。
林恩浮空中再次撑起护盾，这一次爆裂的火焰像是火环一样将周围的蚊蝇冲开！洒下纷纷扬扬的灰烬，随后一个圆润的活珠包裹了他自己和达克。
“荒草女士，我是使徒先生的手下，来协助你离开的。”
魔力托举着林恩浮空，但是那群密密麻麻的蚊蝇扑上来不断撞在护盾上，林恩就发现自己维持浮空的魔力在不断损耗。
“黑暗天幕并不会影响身体，只会遮蔽视线和感官，影响味觉和魔力感知。”
林恩听到浓烈的黑雾里传来成熟的女声，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黑烟包裹的阁楼——
这是一处依靠二层废墟和一些废弃砖石重新搭建的小屋，应该是用作贮藏一些风干肉类，四周都有空隙，只是此刻都成了黑烟飘散的喷吐口。
砖石结构不会第一时间被自动防护的火焰点燃，林恩带着达克借助魔力推进落在了突出的石壁上。
耳边的嗡鸣声没有追来，
就在林恩进入黑暗天幕的瞬间，他发现自己感知不到周围空气中的魔力，五感也尽数被遮蔽，就像是一个赤裸的人重归虚无一样。
突然他感觉自己身体失衡，或者不能说感觉，而是知道自己在动，但不是自己的意愿。
随后一个踉跄感袭来，手腕处似乎是被人抓着，眼前猛地一片光亮！
“你是使徒大人的手下？”
棕褐色的齐耳短发，淡紫色的耳钉隐藏在发梢，锐利的湖蓝色瞳孔，大胆且前卫过度的穿着。
林恩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好在周围的一切都很中世纪，也很亚珈大陆。
“是，如果没有人先我一步说出这个确认的话。”
林恩熟练地拍了拍身上，像是担心沾染到黑色烟尘，一旁的达克没什么动作，沉默宛如雕塑。
“挺幽默的，你是个贵族？”
荒草戴着一张面具，灰白雕琢着枯萎杂草的面具只能透出她的眼睛，这让林恩辨别不出她在想什么。
“算是吧，没有底蕴的那种。”
“没有底蕴吗？你的谈吐和动作不粗鲁，对于自己的整洁程度要求也很高，居然没有什么底蕴。”
荒草女士又上下看了一眼林恩，对方没戴面具，她估计眼前的家伙并不是沉眠教派的教员……事实上，她怀疑眼前的这个青年可能并不清楚自己是沉眠教派的人。
教派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为了保密会用各种其他渠道收拢一批编外之人。
“我想荒草女士应该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吧？现在西尼垭村的味道像极了某种邪恶仪式的密室。”
听着外面传来的嗡鸣，林恩想起了前世玩的黑暗之魂3……那个苍蝇房间简直是一生噩梦。
“事实上，我原本是打算离开的，但现在我觉得可以再停留一段时间。”荒草女士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达克，“这位也是和你一样，使徒大人的手下吗？”
“不算是，她是我的帮手。”
“附庸的附庸。”荒草明显有些惊讶，她走过去，俯下身仔仔细细打量达克臂甲上的火焰。“那看起来我需要询问你的意愿了。”
林恩这才发现自己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退了，但达克的诅咒之火依旧安静又凶厉地燃烧着。
“因为诅咒之火？”
“你居然知道？我还以为你只个二流施法者，借助一些魔力道具来完成之前的那些……”
荒草意有所指，林恩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撑起火焰护盾的状态，理论上那种强度的魔力应该是高阶法师才能保持稳定的，毕竟那群诡异的蚊蝇在吸收活体的魔力。
林恩也是因为不断被侵蚀魔力才选择立刻落地。
“我的觉醒有些不一样。”
他用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谎言，让荒草女士点了点头。
“我来这里是为了这个。”
她从腰间取出那瓶诅咒精粹，此刻躁动的黑红色火焰不断冲击着水晶瓶想要靠近达克，她面具后的声音沉闷但富有活力。
“这片土地的诅咒真相，你想不想知道？”
“……”
林恩突然觉得外面的嗡鸣声也就那样了，眼前的荒草女士也变得更加闪耀。
他本来就想着了解这里的诅咒，一个是关于英雄也就是让娜的诅咒，一个是关于神明的诅咒，二者都可以对自己的提升有所裨益。
“我能帮到什么？”
“很明智的回答，我现在说的你既然选择知道那么你最好永远对这些历史保持沉默，直到遮盖在我们头顶的帷幕被龙母带走。”
“……”林恩大概猜到这或许是什么入教仪式的话，眼前的荒草可能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个外围成员，“这是什么入教仪式吗？”
他很好的代入了一个懵懂无知的文职人员。
“你应该庆幸教派最近放开了对于人员的限制……总之，裂口平原曾经是救国战争里最后的一场战役，在这里让鸢尾花帝国上百年战争真正成为‘救国战争’的英雄被查理曼皇室用下作方式交易给了教国。”
“救国的圣女——”
“让娜。”
林恩直接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个被查理曼皇室视为禁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