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恩才从失控感和黑暗中缓慢起身,丝线感觉消失了,但昨日的记忆同样出现了空白——并不是那种模糊的失去记忆的空白,而是更为直接的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的空白。
“警告吗......不过也够了......”
“就是有些口渴......”
林恩扶着脑袋,想要下床去找口水喝,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杯温水。
同时房间的窗帘被浅浅地拉开一道缝隙,阳光顺着缝隙像是液态的钻石淌了进来,透过雕花的窗,在地板和软垫上铺上一层浅色。
林恩看过去,那抹光亮中是一道极冰色的苍蓝。
“赫蒂?”
赫蒂的耳朵动了动,转过身,她微微向林恩行了一个女仆礼节,匆匆离开了房间。
“......”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只不过就在赫蒂离开房间后,房门再一次打开,这一次出现的是雷·吉尔德。
他依旧是那一套紫色的睡袍,半敞着他白皙的胸肌,鸦色的单眼看着林恩。邪魅又危险。
嗯,还很gay。
“雷。”林恩先是确认了一下自己确实穿着睡衣,才敢下床,“你的脸怎么了?”
之前的侧身挡住了雷·吉尔德脸部的淤青,林恩走下床才看到他半边脸都快要肿起的淤青。
“昨天晚上召唤仪式出了点小差错......”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支支吾吾,不过林恩没打算追究,他大概猜到了原因。
毕竟,赫蒂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原因了。
餐厅,
林恩看着眼前一丝不挂的正太,他的后背被用刻刀刻上了大量的痕迹。林恩先是无奈的看了眼一边侧头心虚的雷·吉尔德,然后才是尝试呼出系统面板。
果然,系统面板没有出现。
林恩搓了搓怀里的打火匣,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把这东西放在系统的空间里。
随后再一次看向正太的后背——
②,彡陸勼,伍⑦彡,伍勼......
“林恩,你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完全看不懂,是某种失落的文字吗?”
因为嘴角浮肿,有点费力咀嚼煎蛋的雷·吉尔德询问嘴角有着明显弧度的林恩,他完全不了解对方在笑什么。
“是,也不是。算是之前从你这里借走的那本伯恩法师抄本一个类型的文字。”
林恩心里则是腹诽:
‘果然,系统是不具备文字学习能力的,或者说,他不具备整理并延伸的能力,我如果像是伯恩一样使用甲骨文确实有可能导致信息屏蔽,但现在......不论是他所谓的织网守卫亦或是命之钥、系统本身都不能确认我刻画的东西是什么。’
‘不能识别也就没法儿屏蔽,拟人模块和系统本身并不是一路的,他自然不会帮助系统进行非理性、非逻辑的直接封锁。’
‘不过......火星文这种非主流的文字变体,也只能说确实反逻辑。’
“赫蒂。”
林恩结束自己的吐槽,呼唤了一声赫蒂,精灵女仆就出现在餐厅门口。
“帮我去找一本《鸢尾花帝国家族徽记史》我有用。”
“是,主人。”
“林恩,你说让娜没事是真的吗?”
“我不能说没事。”林恩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应该已经完全掌握我给予你的力量了吧?”
听到林恩提起这个,雷·吉尔德的感激就更加溢于言表,如果不是需要注重一个贵族的体面,和他本身的修养,他怕是已经四肢并用的爬过来感谢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完全掌握,我才能维系母亲的存在。”
“那你应该也通过自己的能力查询了自己那种能力的源头吧?”
雷·吉尔德犹豫了一下,诚恳地点了点头,他在让娜死前作为鸢尾花帝国大元帅,可以节制摄政王的存在,脑子还是有的,警惕心也是有的。但是让娜死后,他就把自己的智商和脑子都‘祭献’了用于讲究复活仪式。
“奎拉·斯莱德,最强大的恶魔术士,被无数人和恶魔尊称为‘恶魔学者’。”
他顿了顿,总算是把眼前的煎蛋吃完。
“你或许不知道,我需要完成一个个任务,体验一次次梦境,在无数次体验和实验中,我一度以为自己就是他,就是奎拉·斯莱德。”
“但是你意志鉴定不是吗?”
林恩笑笑,恭维了一声。
“不。”雷·吉尔德摇了摇头,随着他的晃动,地狱之眼的橙红在发丝间闪动。“是因为我有对让娜的思念和爱意。”
‘你个舔狗!’
对这个痴情种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林恩顺势把话题拉回:
“你可以理解我能够根据你的适合度窃取历史中与你经历类似的英雄,将他们的命运与能力转嫁在你身上,让你获得英雄级的力量。”
“我现在是英雄级?”
雷·吉尔德疑惑地起身,他抬抬手,血红的恶魔能量汇聚起能量团,但并没有可怕的声势。
“就实战能力和魔力量而言,被我作成的英雄只能被称为‘伪英雄级’,你们只是扭曲了命运的枷锁,获得了同英雄一样挣脱命运的能力,实力本身则是次要的。”
就像是当初赫蒂和唐纳被林恩作成,实际上提升也不过是从凡人或是重度虚弱提升到初阶巅峰的那种实力。
“但是,让娜不一样。”
林恩合掌,在自己面前撑起一个桥形,像极了反派角色。
“我能在自己的力量中感知到让娜的英雄源头,也就是如何成为‘救国圣女’,但很可惜,我无法赋予。”
他看着自己身前的正太,上面的火星文借助赫蒂无声送来的书籍进行翻页、解读,最简单的页、行、字的密码,很快林恩就解读出当时自己的记录。
“嗯......我的能力记录了这些英雄,但英雄活着我就没有办法赋予给其他人,因为属于他们的传奇、故事、命运还在他们身上,并没有被我的能力获取。”
林恩说完,把该解读出的内容都誊写在一张羊皮纸上,收进怀里,解决了早饭。
起身离开餐厅时,达克已经站在大厅里等候多时,他不需要吃饭,所以看上去反而比林恩这个任务的发起人更投入于任务。
“达克,你听过让娜这个名字吗?”
林恩直接询问,试图从这个破旧的铁皮罐头上获得一点点反馈。
达克摇了摇头,并没有急于辩解亦或是迷茫,就很自然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