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面包店就暂时交给你了。”
又是清晨,自由城上的海雾还没有散去,唐纳就已经穿戴好装备牵着马打开店门。
丽莎穿着一身褐色的麻布长裙在门口投去担心的目光。
“放心吧,姐姐。我只是不放心赫蒂,没有书记官的我,只有她在领地根本做不到保护好领地。”
他上前抱了抱丽莎,感受着对方发丝间的净果味道,随后跨上马冲向楼龙的渡口,
借着海雾的遮蔽,他在马上扭头看向阁楼的窗户,
果然,一双猫瞳正在角落里盯着自己。
“瑟琳娜……为什么沃金斯商行的密探会来我的店里……”
他一边想一边来到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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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河领,
一般夜宴过后最开心的莫过于仆役们,毕竟除非是宴会,他们平常吃不到这么多美食,嗯他们认为的‘美食’。
但这一次,最开心的莫过于泰特·金领主。
他们家世代坚守在湾河领,和当地的商人始终保持高度的默契,
可以说泰特与湾河领商人之间的关系只差了一份代理领主的契约书。
所以,当天晚上,林恩送给他的十块肥皂就被他分给了商人,让连夜启程将仅有的几块肥皂作为珍品卖给周围的领地,
他自己则是留下两块,其中一块在深夜于大厅中交给了一个漆黑的人影。
这些林恩都不知道,他也不在意,
原本他还想等到唐纳回信,看看自由城有没有类似肥皂的东西,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至于泰特会怎么使用10块肥皂,林恩也猜得出来。
无非是脱手高价卖出,
他图的也就是这一点,只有将肥皂和他自己以及领地三样绑在一起,等到有了足够高的利润时,
不论巴雷特的底气是什么,他都不惧。
“林恩冕下,睡得好吗?”
林恩刚从房间里出来,打算看看外面平稳流动的尼亚河,就与泰特打了照面。
“很舒适。”
点了点头,他昨晚在赴宴的时候就有仆人准备了一床更柔软的床垫,很难想象中世纪的床垫能让人感觉不到腰和背,仿佛陷入一团云雾里一样。
看到林恩笑着点头,泰特才呼出一口气。
他就担心因为一点点差错让林恩恼怒,这样,别说拉近距离来抢占肥皂的供应,
不被诅咒就是好的。
施法者很少真正出现在凡人周围,传言施法者可以漂浮在地上,鞋子不会被污水弄脏;
可以穿梭于山林与雪山之巅,追求隐秘的知识。
当然了,还有少部分热衷于保护民众,只需要定期贡献些什么就能让一个神秘的好心的施法者给予领地庇护。
传闻总是不一而足。
“不用那么紧张,施法者在大师前都是很正常的人类,有欲望,有饥饿,能感到寒冷与炎热。”
看到哆哆嗦嗦的泰特,林恩有点想笑,好在他忍住了。
“你儿子没有资质成为我的学徒,这一点我很抱歉。”
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只是约翰·金的脑袋上没有【可作成】三个字。
对此,泰特也是有所预期,只是谦卑地摇了摇头。
“那是他没有得到神的垂怜。”
“对了,还有一件事。”林恩看着眼前的尼亚河,几艘小船在前面不远处靠岸。“今天我就要返回白石领,请把粮食和羊快些准备好。”
“明白,已经装好了,您可以亲自先去看看。”
林恩想了想,跟上了泰特指引的脚步,
当太阳渐渐停在天空正中,从冬季里厚厚云层中探出头,
林恩的车队带着一批粮食与羊踏上了返回白石领的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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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时间线上,赫蒂正面色铁青地看着垮塌的城墙,
这不是简单的地震,而是宣战!
她能感知到地下的魔力聚集,那些因为被夸特油吸收的魔力囤积在地下,到了此刻才能被其他施法者感知到异常。
但令她愤怒的是,她根本找不到对方,没有办法找到施法的源头。
现在的赫蒂虽然有着中阶施法者的魔力量,但她并不懂多少魔法,
她的魔法更多用在微不足道的家政方面——
火焰用来做饭和加热、水流用来冲洗和冲泡、旋风用来清扫灰尘……
可是像【地动山摇】这样的魔法,她完全不知道。
“穆尔!”
赫蒂的眼眸已经彻底变成金色,穆尔强忍着逃跑的冲动在精灵女仆的身边站得笔直。
“这是一场超凡者攻击领地的战争,我只希望您能完成一个任务。”
“赫蒂小姐,您说!”
“保证领地内不会再出现人员伤亡,等待一天。”
赫蒂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远处的山脉,她能感受到母树气息的方向。
“血腥骑士团边缘骑兵团骑兵,白石领领地骑兵队副指挥官,穆尔!”他古板的脸上透出决然,“听从赫蒂小姐的命令!”
“你,去通知领地内所有的士兵!开始对工地与居民区进行值守,放弃巡逻,时刻警惕!”
穆尔向着身边的仆役兵下达了命令,随后抚胸一礼沉默地离开。
赫蒂看了看领地,又看向湾河领的方向,回到了城堡内。
“我要进行祈愿仪式。”
她找到优拉,还没等对方开口,她就先一步把自己的需要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也进行了祈愿仪式,不然你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潜入城堡,更不可能将魔力进一步细化成为锋锐的箭矢。”
赫蒂不喜欢说话,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侍奉者,如果我进行祈愿仪式能获得力量会远远超过你,这样我才能很快找到用魔法妄图毁灭白石城的人。”
“为什么你要付出这个代价?”优拉冷静片刻,询问道。“这只不过是个人类的城堡,甚至都不是林恩自己建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保护它?”
“因为这是我的家,在雪山中的隐森被连根拔起,母树被烈焰点燃后,这是我的第二个家。”
赫蒂的眼中是炙热的金色,刺目的金黄中带着愤怒与疯狂,往日里被她的冷漠和沉默压制在心底。
“让我过去!”
最后,没有平易近人的请求,只有命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