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以为她会哭哭啼啼的求情,毕竟和亲之事,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愿意。
离开一个熟悉的地方,天高水远,再难见亲人一面。
这些也罢了,可是所嫁之人年貌如何,品行如何都是未知的,或许连生死都不由自主,岂能不害怕?
只是却见她片刻思考之后,真的就给了这样的答案,他反而有些好奇了。
“和亲之事非同小可,不能儿戏。”
百合笑着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臣女虽是弱女子,却也想尽一份力。
况父母兄长皆不在了,牵挂已无,何处不能为家?”
随话音落下的,却是几颗没忍住的泪珠。
看百合这番姿态,皇帝这才生出了几分怜惜。
只是转瞬间又想到她说的话,原本平静的脸上,一丝疑虑转瞬即逝。
皇帝当然不准备让百合去和亲,且不说她本身代表的意义,能让一个国家再无饥瑾之忧,这就是人心所向,一统南北的底气所在。
更关键的是,他已经看好了两个继任之君的人选,只要谁通过考验,谁就是下一任帝王。
而百合就是除了帝位之外的奖品,有她在,即便他自己没有完成一统天下的志愿,后来者仍可继承之。
自然,他是要说一说的。
“此事看似与你无关,可是……”
皇帝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声音就响起来了:“臣,拓跋浚求见陛下!”
不待皇帝发问,宗爱非常适时的回禀道:
“回禀陛下,一炷香之前,高阳王殿下求见陛下,只是奴婢怕扰了您的谈话,所以便请殿下等候片刻,想来殿下是有要是求见,请陛下恕罪!”
瞬间背起锅,瞬间忘记了是皇帝示意任何人都不见的。
当然,这个待遇也不是谁都有的,最起码后面赶来的南安王不可能。
皇帝这才注意到外面,拓跋浚和拓跋余都候着等候宣召。
无奈的笑了笑,道:“让他们进来吧,至于你罚俸三月。”
宗爱连忙道,“谢陛下恩典。”
这话他说的是真心诚意,毕竟到他这个位置,每个月宫里的宫女内侍孝敬的就是他月俸的十倍多。
更不比说前朝后宫的大臣妃嫔梦想打听点不犯忌讳的消息,让他说两句好好的,更是花了大价钱。
这一切只要他还在皇帝身边就会源源不断,而一旦他失去了地位,那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也就是他为何总会主动揽错误,只要罪名不致命,只要皇帝知道他的维护和忠心,那就是值得的。
忙不迭的起身,来到拓跋浚二人面前,然后就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行礼问安后,皇帝看着拓跋浚问道:“浚儿,如此着急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拓跋浚脸立刻肉眼可见的急切起来。
“陛下,成德郡主不能和亲。”
皇帝脸上笑容未变,问道:“却是为何?”
拓跋浚见状,“陛下,成德郡主有功于国,如此勉强于她,委实是慢待功臣了,传扬出去,难免民心不稳。”
拓跋余自然也看出了他眼中的急切,自然明白真相并非他所说的那般,而是对百合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皇帝闻言,没有做反应,只是淡淡问道:“那如今之难题,该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