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余看着百合,心中猜测这或许是她的一次试探。
尽管心知这件事情的谋划中,他并未参与,可是却不妨碍面前的女子将他想象的更厉害些,如此,才方便日后……
想到此处,脑海中瞬间闪现无数画面,每一张都让他险些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此时是猎物靠近的时候,想要捕获狡黠的狐狸,操之过急会导致彻底失败。
以强大的意志力,压抑住所有欲念,却也因此,使得神情更加冷肃。
唯有不停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百合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道:
“北凉之事一旦披露,陛下便可以趁机消弱甚至消灭叱云家的实力,而后株连其党羽,内忧自解。
殿下若是在此时出手,救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想来对您并无任何难度。
叱云家乃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叱云家必然有不少暗中的势力未被清算。
有他来作为统领,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敌人,比如东平王,高阳王等,他便会主动帮您清扫障碍。”
“果然是好主意,只是本王怎么感觉,常蘅你对他还有些余情未了?”
百合脸上露出怔愣之色,逃避似的移开了目光,颇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不过是为了殿下考虑罢了,他终究还是个人才。”
这话一出,等于承认了拓跋余的调侃,心中涌现出一股极其熟悉且浓烈的情绪,想要将此时在她心中扎根的那个人,千刀万剐。
可惜,他此时太过于弱小,但是,终究会有一天,他能够江山在握,美人在怀!
谈了许久,拓跋余终于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身白衣的少年公子也出现在了百合的院子外。
两人正好一个要敲门,一个打开门要出去。
看着她似乎是要外出的样子,拓跋浚笑了笑,连忙侧身,为她让出一条路。
“百合,你这是要去何处?”
百合看着他,态度恭敬而疏远,
“回禀殿下,臣女听闻最近水患严重,想要设粥厂赈济灾民。若是并无吩咐,臣女先行告退了。”
拓跋浚感觉到了她避之不及的态度,心中挫败,可是如何都狠不下心,远远的离开,不再见她。
介于之前百合的态度,他只能远远的跟着,亲眼看她走进粥厂,并亲手分发食物。
可是,接下来,她的种种操作,让他看得是大惑不解。
她将地上的砂土丢进熬的香浓稠密的粥里,给出的食物,也多是粗粮掺杂着麦麸的饼子。
旁边跟着的承德,睁大了眼睛,似乎不可置信,惊呼道:“这位五小姐,为何如此行事?莫非是舍不得钱财?”
拓跋浚神情凝重,眉头紧皱,却仍旧出言制止道:“未见全貌,不予置评,我相信她定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如此的。”
承德虽然不置可否,却聪明的没有和拓跋浚对着来。
只是这两人看得入神,不妨旁边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哦,是熟人。
“浚儿见过四皇叔。”拓跋浚立刻行礼。
“你我之间,何必多礼,起来吧。”拓跋余自然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样子。
说着,刻意的看了眼百合那边,又看了看拓跋浚,
“浚儿真的是长大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佳人,难怪浚儿牵肠挂肚,闹出不小的动静。”
对于拓跋余的调侃,拓跋浚脸上微微尴尬了一下后,就坦然自若了。
“这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除她之外,我此生从未对别的女子心动过。
皇叔,她我娶定了。”
拓跋余被他这种如同宣告一般的话语,清空了所有的愉悦,脸上连虚伪的笑险些都挂不住。
不过想起那女子的无情和狡黠,蓦然间倒是有几分心疼自己的侄子。
可是转瞬间他觉得,这个女子或许可以更加无情和狡诈,如此,才能等到他掌控大权的那时候。
若是在那之前与旁人情深义重,他也只能让她挥剑断情.
尽管不忍,可是比起眼看着她与别人缱绻情深,他宁愿她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