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光对于很多人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是对于一些人,便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了。
文莒凌不疑一行人回返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但是对于他的回归,所有人都表示了欢迎。
再次在宫中与皇帝交谈了一番之后,说了些一路上的趣事,虽然没有可以的提及百合,可是却也未曾隐瞒。
只是看着皇帝波澜不惊的样子,原本还有些怀疑的文莒,这下是真的知道自己那位阿母的存在了。
一同吃过饭后,凌不疑与文莒分开,各回各家。
而回到自己的东宫之后,文莒立刻就收到了手下递上来的资料。
看罢之后,这才明白城中这古怪的氛围究竟所谓何来。
原来自从他离京之后,果然有不少人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除了自家的几个皇叔之外,还有一些世家臣子。
而早就察觉到这一切的父皇,顺势就一网打尽,虽然说不上永绝后患,最起码这几家人数千条人命,会让某些人安分一段时间。
唯器与名,不可与人,一年多的历练,足以让他坦然的面对这样的处理结果。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无论是何人。
文莒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对于那些汲汲以求想要同他扯上关系的人家,自然是有所考量。
除了避无可避的程家人,以及素来旗帜鲜明的袁太傅之外,最多也就是和介乎于臣子与亲人之间的凌不疑交往比较多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皇帝对于他愈发的满意,自从回京之后,便手把手的开始教他处理国事。
时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年一年的流逝,除了百合每年定时来京看他一趟之外,便再没有更多的相见的时间。
很快,他十九岁生辰就到了。
文莒有些懵的看着百合,以及她带着的这两个见过数次的男人,又想起垂垂老矣,满脸病容,卧床不起的父皇,心中第一次对百合有了怨言。
“母后,你——”文莒看着她旁边的两人,欲言又止。
百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心中的不满,直接打断道:“当今皇后早就死于十数年前,你面前的人是程佰和,南国女皇。叫我阿母或者陛下,懂吗?”
文莒看着百合一脸的嫌弃,他想起自己父皇,皱眉道:“阿母,难道就真的不能原谅父皇吗?”
百合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从未恨过他,又何谈原谅?”
文莒闻言,面上一喜道:“那阿母可否随我入宫见他最后一面?”
百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确定他想见我?”
文莒双眼通红,气息也有些萎靡,看着她道“父皇一直在叫您的闺名。”
原本已经没有了想要最后气一气他的打算,只是未曾想到自己的儿子拼命为她创造机会。
既然从未爱上,又何来怨恨,加上这些年她身边不缺嘘寒问暖,真心爱慕她的人,发展又是顺遂无比,生活高兴着呢,若非还有个儿子,她几乎都想不起皇帝了。
既然有这个机会,就和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幸福生活,至于他是释然还是怨恨,就与她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