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驾车与旁人不同,无论牛马,只要到她手上,都极为乖巧,善解人意。
只见她手中仅仅拿着一节小竹鞭,缰绳仍旧在马身上,遇到转弯,减速等等,只需说上一句,用竹鞭轻轻一点,便能按要求行动。
所谓信马由缰便是如此了,这样的行为连万萋萋都有些害怕。
不过走了一会儿后,便也就不担心了,这般通灵性的马,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祖母送给百合的。
所以,并不是马有多厉害,而是百合本身厉害。
因为只是闲逛,所以并没有设定目的地,因此两人来到了郊外的某处村庄,举目四顾,只见到一派农忙景象,翻地的翻地,除草的除草。
无论男女老少,干的是热火朝天,脸上却是笑着的。
看着天空不时掠过的飞鸟,路边已经开始抽芽的树木,此时的百合心中格外的平和惬意。
取出桑氏为她亲手所制的竹笛,清扬悦耳的笛音瞬间从轺车扩散出去,这笛声似乎有非凡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一个头戴斗笠的,身着便服的男子早就注意到,这两个姿容不俗的女娘了,当然最先引起他注意的,还是那辆精致的轺车。
只是尚未上前搭话,就听到了这样美妙的笛音。
他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细细聆听,心绪不由得随着乐音起伏,时而如在高山,看天高地广;时而如在碧海,觉心胸开阔。
一曲终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原本有些郁郁的心情,也舒朗开阔起来了。
见两人似乎要启程回去,连忙快走几步上前,“好曲啊,程四娘子。只是你既然名为少商,缘何却舍琴吹笛呢?”
万萋萋早在这人靠近的时候,便向前一步,挡在百合的前面,听他一副熟稔的口气,刚准备说话的时候,百合开口了。
“皇甫大夫,您不是陪伴圣上出巡吗?怎么会在此处,还做如此打扮?”百合佯装惊讶的开口道。
早在之前就已经认出了这人,因着桑氏的缘故,她并不愿意和这人私下有什么交往,只是对方主动阻拦,她也不好失礼,装作没看到。
“陪伴圣上出巡途中,老夫因病被陛下送到此处修养,闲极无聊,特来此处走走,只是此间风光尚好,如此匆匆便离开,岂不辜负?”
皇甫仪为了留下百合,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万萋萋看着只有浅浅一层绿色的大地,黑人问号脸,我是谁,我在哪?真的和这人在同一片天空下吗?
百合态度坚决的道:“多谢皇甫大夫好意,只是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何必非要求个尽善尽美呢?”
似乎察觉百合话里有话,不过看了看她的年纪,倒是未曾多想。
正要张口的时候,万萋萋却说话了,“他是不是上次文会上,为你们解围的那位大人?”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无奈在场三人均是耳力极佳之辈,被万萋萋这一记神助攻之下,皇甫仪立刻直言道:
“不知令三叔母如何,我本与她有旧,若是无事,不妨前去一叙如何?”
万萋萋能感觉到百合的不情愿,只是却不知是何缘故。
之所以贸然插言,不过是怕百合再三拒绝,让对方着恼而已。
文臣武将虽然泾渭分明,可是如今明显是文官正在上升的势头,委实不宜交恶。
因此,当百合来到竹寮的时候,看见袁慎,凌不疑,甚至连总板着一张脸的三皇子都在。
百合默默地看了一眼万萋萋,后者眨巴了一下眼睛,讪讪的避开了她的眼神。
感谢半夏小可爱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