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父,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这药太苦了。”百合自己身上一团糟,而靠在她旁边的程始自然也不能幸免,身上也被泼洒了些药汁。
此时的她被药弄得眼泪汪汪的,似乎还因为害怕而有些发抖。
程始惊呆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这么害怕,可是这不过是件小事,为何如此紧张,害怕?
他能想到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罚怕了。
想起昨日刚回来,就听见一个奴仆辱骂自己的女儿有人生没人养,不合体的衣服,瘦小孱弱的身体,现在又这般瑟缩胆小,气的浑身发抖。
萧元漪也没想到会如此,心中也不是不恼怒的。
程始察觉到女儿害怕的样子,连忙忍住恼怒,扯出一抹笑道:“嫋嫋乖,喝了药身子才能好,不然阿父命人在药中放上些饴糖如何?”
这话一说出来,旁边早就感觉有意见的萧元漪道:“这药是医师开的,如何能随意添加东西?”
“······”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看着她这种板正的态度,互相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对方。
百合的眸子中明晃晃的写着:阿父好惨,和这种一板一眼的人过了几十年,得多难受啊?
程始则是同情:以前散漫些,以后就不行了,这样的阿母在,非得一点一点儿的掰直了不可。最后的松快日子,好好享受吧。
不知其中奥秘的萧元漪,对于女儿这种她看来扭捏造作的样子,很是不惯。
只是终究念及她病还未好透,不过只是提醒了一句而已。
随后青苁来报,说是有事务要萧元漪处理,她也就离开了。
“嫋嫋啊,要还是要喝的,阿父小时候也怕苦,不过你阿母说得对,药不能随便放东西,不过阿父准备了饴糖,喝了药之后,吃上一颗,就会好的多。
听闻城南有家蜜饯做的不错,若是你好好喝药,我便每日差人去买,如何?”
程始用最温柔的语气哄着百合,许久未被长辈这般宠着,哄着了,心中甚是欢愉。
不过上眼药的机会不能错过,眼泪在眼珠里打了个转,看着程始,低声道:“其实往日也不是没喝过药,只是却不似如今来得苦。”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果然程始情绪更加不满,不过却是对旁人去的,对于百合,他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百合虽然有点小矫情,不过一个道理还是明白的,那就是既然做了假,改了脉象,那么后果必须承担。
有的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底。
只是在程始离开之后,交代莲房道:“莲房,之后送药来,不要在阿父阿母在的时候送。”
“却是为何?”莲房有些不懂,明明自家女公子很开心不是吗?
百合心道:“自然是被人盯着没办法作弊啊。而且这具身体终究还是比较弱,要喝多了,伤身。”
不过却不会讲出来,而是郑重说道:“虽然难得有人这般喜爱我,愿意宠着我,我自然高兴。
可是阿爹阿娘刚回来,忙的不可开交,偏我身体不争气,病了,他们已经足够劳神费力的了,况且还遇上了董舅爷之事。
为人子女,如何能因为吃药的事情,再让他们烦心?况且,阿父在百忙中每日让人送来蜜饯,我岂能如同小儿一般,还是不懂事呢?”
莲房闻言:“女公子,你——”
“是啊,我不再是那个微不足道,无人理会的程四娘子,而是程氏家主之女,程府的嫡系的女公子。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能再放任自流,否则便是丢了程氏,丢了阿父的两面。往日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保,如今改过自新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