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心中更加着急了,眼神不错的紧紧盯着女儿,盖上被子,亲自换湿布帕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程始有多担心这个女儿。
当然,与之相对的自然便是做了亏心事,心虚气短却色厉内荏的婆媳二人,一口一个身子不好,一口一个带累了年事已高的程老太。
转圈用长辈身份作伐子,消磨着程始本就不太多的耐心。
况且这两人的作为,无论是讲述日常,还是他亲自感受,心中最大的念头便是后悔,后悔当年未曾直接将人抱走,以至于受了这么多年的苛待。
萧元漪比程始更加理智,即便不过初相见,她依然对自己这个自生下来之后,第二次见面的女儿,有了些许不喜。
即便心疼她的遭遇,可是这种不喜是印在骨子里的,所以本能的怀疑,她昏过去之前说出那一番话的用意。
而最好的办法,便是盘问莲房。
莫说一个小女娘,便是纵横沙场的宿将,她也不是没有收拾过,这一双纤纤玉手,也是杀过人,染过血的。
莲房按照百合交代的,一切如实相告,包括问及之前的事情,都让她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听了许久,她眼中褪去了柔色,目光锐利的似乎能透过墙壁,看着那一对装模做样的婆媳。
好半天,终于太医被万老太太的帖子请来了。
把脉良久,才对程始说道:“女公子思虑过重,加上饮食过于粗陋,使得身体极为虚弱。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她体质虚寒,若不今早调养,恐怕于子嗣有碍。”
“身体虚寒,与子嗣有碍,这怎么会呢?”程始百思不得其解。
“以脉象来看,应是在十岁上与冬日或初春时节坠湖,冻了许久,加之未能及时就医,拖延之下,寒气凝儿不散,自然淤积体内。”
这就是府宅中的阴私,本不该点破的,不过看这个小姑娘实在可怜可爱,难得有人关心,也就顺手帮她一把。
萧元漪和程始闻言,心中的愧疚更甚。
再也没有心思应付这两人,便目光冷厉,充满杀气的盯着葛氏,知道夫妻二人真的是在爆发的边缘,让她惊恐之下,苦劝走了程老太,商议对策。
青苁识趣儿的出去了,只剩下夫妻二人,担忧的盯着百合。
萧元漪开口道:“嫋嫋刚才说的事情,我都问清楚了,此事与董老太爷有关,只是咱们才刚回来,倒是不知他犯了何事,竟然劳动凌不疑少将军亲自去抓。”
“凌不疑,怎么会是他?”
“对啊,驳了皇帝的面子也要办的案子,竟然与君姑的弟弟有关,幸好嫋嫋当机立断,否则一旦凌不疑未找到人,起了迁怒之心,咱们程家未必能保全,更别说你的前程了。”
程始捏了捏她的手,低着头说道:“你说的我懂,按照商量好的来办就是,只是可怜了我的嫋嫋,受到苛待仍旧想着家里,怎么这么懂事啊。”
萧元漪能看到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串晶莹的珍珠滚落,青砖地板上,立刻出现一块水迹,位置正在程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