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堂上,就听到属下回禀查询结果,确实如赵盼儿所说,并未在白日里外出超过半个时辰。
藏珍阁与赵氏茶坊一南一北,不说中间的路程都需要半个时辰以上,便是老朝奉们核验真伪,都需要花上至少一个时辰。
如此一来,时间自然对不上。
再则,询问藏珍阁的伙计,确认当日送东西来的是一个知天命之年的男仆,而赵氏茶坊从上至下,并无应门五尺之童,客人中并无符合这般相貌之人。
藏珍阁的人自然急了,无论是贼赃还是别的,都不是他一个掌柜能承担的起的。
立刻出声道:“大人,小的已经找到了人证,此人能证明曾在赵掌柜处见过这方琉璃佩。”
知县自然知道,不冷不热的道:“那就传吧。”
欧阳旭一身石青色的襕衫,一步一行尽显风流雅度。
看着走上堂来的欧阳旭,赵盼儿呆住了,瞬间猜到了所有的真相,只是犹自不可置信。
欧阳旭躬身行礼后,说道:“学生欧阳旭,见过知县大人。”
知县看他风度翩翩,不自觉的便涌上几分好感,声音和缓了几分道:“你可知让你来,所谓何事?”
欧阳旭面色一正,道:
“回禀知县大人,学生知道。
在下曾于本月初五下午去过赵氏茶坊,当时听闻店内的侍女说起过这方琉璃佩。
只是此物并非掌柜窃取,而是被人不小心遗留的。”
听到这话,赵盼儿眼中一阵激动,心想他果然未曾负我。
正想听他说起更多真相,却就此打住,没有下文了。
人群中的百合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不经意的对着某个人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隐于人群中,静观其变。
赵盼儿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他,欧阳旭却恍若未觉。
“哦,虽然不是偷窃,那边不必论罪了。只是私自售卖他人传家之物,你们便自己去协商吧。退——”
话未说完,一个站着的黑衣男子不答应了,说道:
“大人且慢,虽然算不得偷窃,可是我郭家传家之物岂能随意被人售卖,况且还是御赐之物,若传扬出去,如何在京中立足?
况且古语有云,不问自取,即为偷也,若是不严惩,日后说起钱塘的民风,恐怕不好提及吧。”
知县自然不高兴被人抢白,不过郭家虽不及曹家,可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虽不知这御赐之物是真是假,不过却不敢随意糊弄了。
想到这里,看了一眼赵盼儿,心想赵氏茶坊区区一届商户,收拾便收拾了,眼神一冷,正准备下令,便立刻有人回禀道:
“大老爷,县衙外面有人说知道真正的主谋是谁,而且有证据。”
知县一听,立刻就说道:“让他进来。”
只见来人也是一身青色襕衫,容貌气质比不得欧阳旭,眉宇之间却极为周正。
“学生周如海,见过县尊。”
知县也不愿意寒暄了,直接问道:“周如海,将你知道的详细讲来,一丝一毫,不得隐瞒。”
欧阳旭猜到这人必然是针对他的,因为赵盼儿是不可能与这位周学子接触的。
心中一紧,抢先开口。
“赵小娘子,大人当面,还不速速招来。
既然做了此等事情,你我虽然认识许久,便劝你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切不可抵死不认,否则牵累他人,想必非你所愿吧。”
这一句话,让赵盼儿心中一跳,想起了百合,脸上不由得带出几分犹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