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可是要反悔?”
兖王有些着急,难道皇帝还想凭借朝中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翻盘?
或者对那位荣贵妃的性命并没有那般看中?
“这倒是没有,不过朕便是给了诏书又如何,朕不相信所有的人皆附逆,堂堂大宋竟无一忠心之臣?”
兖王闻言,立刻得意的说道:“众位大臣,本王登基为帝,尔等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好几个官员立刻行大礼参拜,口称万岁。
兖王见状,眯了眯眼睛,眼神对着殿内虎视眈眈的侍卫一使眼色,便立刻听到钢刀出鞘的声音。
三分之一的人立刻软倒,跪在地上,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大宋乃是礼仪之邦,官家更是圣明天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林峰便做那第一人。”
说罢,拿起一根木杖,便向兖王额头击打而去。
可是终究是个文人,一个侍卫随手一挥,便立刻横尸当场。
剩下的人中,一大半见状也跪下来了。
剩下的十来个人,自然便成了兖王关注的焦点。
皇帝看着为首的人,乃是翰林院学士,海静文。
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冷峻的脸庞上满是坚毅,想起往日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人,现在竟然是如此忠心,刀斧加身都不畏惧,心中很是欢喜。
正待兖王要下令诛杀的时候,皇帝“啪啪啪”击掌三下,一批身穿黑色甲胄的军士,分别从后面,前面窗户闯了进来,片刻之间便制服了所有的逆党。
为首的便立刻跪在皇帝面前,口称万岁。“臣李越拜见陛下,宫中逆贼已尽数擒拿,请陛下发落。”
一下子,无论是投靠兖王的人,还是闭目待死的海静文等人,心中都几位错愕。然后那些附逆的大臣连忙跪地求饶,撇清关系,极为丑陋。
站在丹陛之上的皇帝,看着殿下的臣子,眼神中充满着深意。不过盏茶的时间,便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皇帝一挥手,李越立刻便将那些兖王党羽及他本人拿下,带了出去。至于后来受胁迫的大臣,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怕皇帝要株连。
皇帝看了剩下的臣子,半晌之后,说道:“今日之事,朕都记下了。不日便各有赏罚,诸卿且去忙公务吧。”然后,便离开了。
后宫中,皇后披头散发,一脸默然。
身上的皇后衣服配饰已经被脱了下来,坐在殿内,双眼看着眼前虚空之处,久久没有任何变化。
一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官家驾到——”
皇后这才转头看向门口,眼神中不知是悲是喜。
“奴婢见过陛下。”殿内几人向皇帝行礼。
皇帝坐在上面,点了点头,便在总管太监苏宇的示意下,退了出去。然后他自己也退出殿外,守在门口。
皇帝注视皇后良久,却不发一言。
“官家此番所为何来?难道是看我的笑话来的?”
即便从未在皇帝眼神中感受到温暖,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希冀。
“朕只是不明白,你身为皇后,便是卓儿登基,你照样能安享荣华富贵,为何要拿曹家来冒险?”
“是臣妾错了。臣妾大错特错,为什么要在那日出门,杏花微雨中,一见误终身,终究是我曹萱错付了。”
“、、、、、、”
皇帝自然听明白了皇后的话,可是经历过种种,却只剩下了厌烦,没有一丝的动容。
“陛下是来讨要兵符的吧?不错,当年阿爹确实将它交给了我,如今想来,若非是我手中有兵符,恐怕也坐不上这皇后之位吧。”
看着皇帝面无表情的脸,皇后自嘲的笑了笑。
“陛下,您可曾有一瞬间喜爱过臣妾?哪怕只是一瞬间?”
皇帝看着面前这张狼狈的面孔,和往日那张端庄明艳的面孔重合,忽然想起初入宫闱,他初见团扇之后的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庞。
陷入回忆的皇帝,眼中皆是空洞,让皇后看了,悲凉的笑出声来。
从袖中掏出了个锦盒,抛置于地上后,便猛地撞向了墙壁,一股嫣红的鲜血从额头涓涓流出,她的眼中是释然,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