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瞳并没有现出真身,也不急着攻击,而是缓慢地盯着两人。
“本来我只想将你们困在这里,一天食一人,这是我的习惯。”
方觉夏喊过银粟之后,判断了他的位置后就贴了过去。
“你不要怕。”
她小声说。
银粟浅笑,将那片袍角勾的更紧。
“但是你们俩,有点奇怪。”
异兽的声音很近,但是看不见它的身影。兽瞳浮在空中,慢慢地,类人的鼻尖出现,微动着,仿佛在嗅一道美食。
“有股大妖的气味。”
方觉夏和银粟俱是一惊。
但两人担心的点并不一样。
怪物终于出现,他将四周照亮。银粟在那一瞬间隐去了眸中的赤色。
方觉夏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似人非人的妖兽,他的身形瘦小,像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衣着破烂,双手犹如兽爪般锋利。耳朵垂直竖起,将近一个头那么大。最可怖的地方在于他张口的时候,里面就像盘了一条蛇。
方觉夏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比之前的京华猫要丑多了。
她之前看过很多古籍,也认出这是獏秽。
据说生活在大漠,大岚王朝境内基本上是没有的,不过西域那边倒是出现较多。
方觉夏现在知道为什么秘境中的灵气充裕,修炼起来很快,但基本上没有人在这里闭关的原因了。
秘境中的妖兽,可比外面要凶险的多。
攻击修士,于它们而言,就是一种日常的捕猎。
方觉夏观察了一下獏秽的位置,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能容纳多等级修士的秘境中,妖兽处于几阶很难判断。但是方觉夏从入阵到现在,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
阵法明显处于初级,这意味着它最多也就是个四阶妖兽,和之前的猫妖没什么区别。
方觉夏不想召唤阿吉,而是和银粟对视了一眼。
嘴里无声地说了两个字:“结阵。”
银粟很懂她,虽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藏于身后的右手已经开始掐诀。
正好这次拿它试试手,看看她新学的缚灵阵效果如何。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能猜出来是什么妖的气味吗?”
方觉夏很少和陌生人搭话,但是为了掩盖其真实目的,她趁着说话的功夫朝獏秽的身边走了几步。
獏秽有些警觉,他又动了动鼻头,站在原地没有撤后。
“气味很淡,你们或许刚刚招惹过它。”
“好像是个天上飞的。”
银粟真的很想让它闭嘴,在这样下去,獏秽可能会说出他父亲的名字。
方觉夏没有在意,阿吉是一只蜜蜂,獏秽猜的也八九不离十。
她已经凑近到了獏秽的身前,坦然自如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一天食一人,我们俩加起来会不会让你有点消化不良。”
獏秽似乎真的开始考虑起这个可能。
他的唾液滴落到黄沙之中,方觉夏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勾破手指,将血珠埋了进去。
“夜长梦多,你们俩总是在我的阵里乱闯,我还是今天吃吧。”
獏秽终于下定决心,像是做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决策。
“长的不错,从骨龄看年纪也很小啊。能到这个境界,可惜了。”
方觉夏有点想笑,这妖兽讲话一股小孩样。
“你修行多少年了?”
她问着,左手背过身开始酝酿灵力。
银粟看到她的动作后,悄悄向西南方向退去。
“在这个地方待了有一年了吧,秘境外面很危险,这里更自在。”獏秽掐着指头算,“其他的妖兽告诉我了,在这边修炼的好,以后还可以去更漂亮的地方。”
“你不觉得这里就很好看了吗?空旷无垠,我经常看着太阳从地面升起,对,就在你现在的位置。不对,你跑什么?!”
方觉夏瞬移到了獏秽的东侧,与银粟相隔而立。她持剑站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不好意思,你话太多了。”
獏秽怒了,它正要蓄力,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气流给捆住了。
“银粟,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方觉夏的周身凝聚出淡淡紫光。
“好的,师姐。”
银粟答道,纯白色的元素之力正被他牢牢蓄在手中。
“轰”地一声巨响,以獏秽为中心的地面开始摇晃起来。
阵法图逐渐显现,各种字符滚动在空中。
獏秽大吼,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缚住,只能发挥原本基础上百分之一的实力。
而这百分之一尽数落在了银粟的身上。
银粟紧咬牙根,清隽无暇的脸上结满冰霜,这是元素之力在被透支的表现。
方觉夏薄唇轻抿,雷隐在她手中竖起,她以指轻抚剑身,冷冷地说了一句:
“阵成。”
霎时间,这方小天地里风云大作,方觉夏的元素亲和力极强,召唤出的天雷急速下涌。
一抹金紫色的电光于獏秽的脖间闪过。
他偏过头,但侧身已然血流如注。
獏秽瞪圆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发问:“缚灵阵?”
“是啊。”
方觉夏气定神闲,左手缓缓打圈,雷隐剑的剑尖再次对准了獏秽。
獏秽急了,他说:“你不要杀我。”
方觉夏冷笑:“你刚刚要吃我,现在让我不杀你?”
“我不吃你们就是了,放我一马,今天我肚子也饱了。”獏秽天真道。
“呵。”
方觉夏没好气地淡笑一声,雷隐依旧稳稳地落在獏秽的头顶。
两个筑基修士所筑的阵法,困一个四阶妖兽可能有点吃力。但方觉夏和银粟天赋过人,因此侥幸成功。
她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灭掉獏秽。
“你们是不是要去找拍卖会所在的位置?我可以带你们去。”獏秽眼珠一转,顿时想出了办法。
银粟看了一眼方觉夏,他在等师姐做决定,如果依他的意思,他是很想让这妖兽当场身陨的。
毕竟这东西看出了一点他的身份。
当初云杏长老对他下的封印只是会让修真者难以发觉他的身份,但对妖兽来说效果又不一样。
银粟按耐下自己心中疯狂的弑杀之意。
方觉夏思考了一会,说道:“没有你的阵法,我们也可以找到拍卖会的位置。”
“那不一样,我在这待过多长时间了,我的速度更快,而且你们看看天色,第一场拍卖都快要结束了。”
听到这话,她犹豫了。
松懈的一瞬间,獏秽暴起,沙尘再次狂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