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珩白点燃了一支烟,并没有给我解释什么,朝我摆手示意我坐他身边去。
我好生不自在,不想过去坐,眼角的余光在书房的另外一侧发现了椅子,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厉珩白不太高兴,但也没迁怒于我,直接进入正题,“你现在只要明白,一个被放上棋局时,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厮杀出一条血路,要么被杀掉落幕,你,我,他都是一样。”
我茫然的看着厉珩白,不是听不懂,只是有些云里雾里。
“厉珩闫希望你置身事外,但你偏偏生了厉家的孩子。”厉珩白进一步提醒我,“你有听过厉家历代有任何私生子存在吗?”
我眉心起褶皱,努力在脑子里翻找曾经调查过的,本就神秘的家族,这种事自然是没有传言的。
“没有,因为该死的都死了。”厉珩白一副心疼那些亡魂的模样摇着头,“告诉你一个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厉家家族几百年基业仍不改姓,不落寞,就是因为祖制早已深入骨髓,厉家历代都遵循,那就是厉家血脉绝无旁支,也就是绝无争斗,其他所谓的家族的人,都是祖上家臣的后代,都是没势的棋子奴仆,到了这新时代,奴仆们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老太爷也老了,局面已经几乎控制不住了……”说到这,厉珩白无奈叹息,“我那个弟弟,也本是早就该死的那一个!”
“你保住了他?!”我有些不敢相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可似乎这是事实,陈阿姨也说过,是他送他弟弟去国外疗养的,可如果按着陈阿姨说的老太爷喜欢厉珩闫,那么厉珩白才是那个该死的……
“你还是除了我以外第一个提出我和我弟弟不是相互争斗残杀的人,但这想法有点愚蠢。”厉珩白笑了,笑的意味深长,“这是不可能的,我和他,只有一个可以当家作主,开枝散叶。”
这话听的我毛骨悚然,恐惧泛上心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试探着开口,“我想您是念亲情的,所以,才保住了厉珩闫的命。”
厉珩白不由看向了我,那神态恍惚,而又复杂的难以解读,似惊讶,似落寞,似悲伤,似愤恨……
“我说错什么了?”我被厉珩白看的有些发慌。
“没有,很好。”厉珩白熄灭了手中的烟,起身走到酒柜边,打开酒柜开了一瓶洋酒,从下方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酒。
“我喝不了酒。”我下意识提醒他。
厉珩白深觉扫兴,自行干了一杯,“那我自己来,许久都没心情这么好了呢,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我意识到我猜对了某些东西,但也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是好还是坏,“现在你已经下马,难不成是想用我和孩子威胁厉珩闫下马吗?”
“你们已经算是两个亡魂了,如果用你们威胁他下马,交出一切,就算厉珩闫愿意,他身后那帮老家伙也就知道你们的存在了,到时候你们死的更快,简直是随时随地。”厉珩白扁扁嘴,这时对我有些不满了,不满的摇头后,端着酒杯回到沙发边坐下,“他下不下马也改变不了那些想抗衡我的势力。”
“抱歉,我实在看不懂,我是圈外人,对于你们厉家那些事都不了解,我记得当初你让我接近厉珩闫,也是有目的的。”我感到我脑子脑细胞都快烧没了。
“当初我希望你去帮我引出他背后的人,没想到你背叛我……”厉珩白忽然提及这个,只是这时提及并没有前两天那么不高兴了,“不过后来,我用我的下马,把所有人都拉出来,现在他们都是我的靶子,我可以挨个射穿,把厉家的牌面洗的干干净净,这盘棋我下了这么多年,总算见成效了。”
“这么说,你是刻意的。”我后背一阵发凉,深深的感觉到厉珩白是个狠人,一个能权衡一切,走到最后的赢家,厉珩闫也不过是他的棋子,曾经他还小,他心善保过他的命,可事到如今那个人已经成为了棋局上能刺穿他心脏的人。
厉珩白努努嘴,不由上下又打量了我一番,“生了孩子,这皮囊是差了点,不过没有好看的皮囊,你还是有你的魅力。”
“谢谢夸奖。”我沉下脸来,侧过身去,一如既往的厌恶男人的这种眼神。
“短短不到两天,厉珩闫就做事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做,高,实在是高!这样看,他对你真的是念念不忘,多一分钟都不想等,你说如果我想看他疯狂的不顾一切,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刺激他一下?”厉珩白忽然这样问我。
霎时间,我慌了,“可能不是他做的。”
“章家怎么会这么快知道我这里有个生了孩子的女人,还一口咬定是我小老婆?怎么这么快就跑老太爷那里兴师问罪?”厉珩白不由反问我,口吻带着说不出的恼意,“他不肯来求我,而是直接逼我放人!”
“这也不能证明是他做的,更何况,您不能因为他做什么,而把责难发到我们身上啊。”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只有他才会这么做……”厉珩白没有说的很清楚,神态仍旧是不悦的,恼怒的。
“不管厉总您做什么决定,放了我们也好,想做其他事也罢,我都跟您一条心。”我连忙表明立场,不敢有丝毫迟疑。
厉珩闫的手段的确是高的,章家小姐章玥苦等了他厉珩白十年,当下屎盆子扣在人家脸上,人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厉珩白是要抉择了。
只是我还隐隐有些不明,这种不明我又说不上来,闷的我透不过气。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家里来客。”厉珩白似乎不打算顺厉珩闫的意,准备正面迎战。
“您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来刺激厉珩闫吧?”我茫然的站起身,直觉告诉我,明天家里客人的主角是厉珩闫。
“也不是不可以。”厉珩白眼前一亮,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似乎觉得这方法不错。
“您觉得好,就好,不打扰您了。”我苦涩的笑意爬上唇角,忽然感觉很闷,很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这话,我是打算先行离开的,但等我转身向书房门走去时,我身后传来了厉珩白的声音,“你和林城两个无辜的人卷进来,你没有怀疑不是巧合吗?”
我不由停下脚步,心提了起来,理智让我不能立刻回应他什么,似乎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曾经我没有太过多想,只想杀了厉珩闫让他赔命就算完了。
在我看到厉珩闫视频时,就怀疑厉珩闫是伪装的精神病患者,那时就有过一系列的闪念。
我自然是怀疑他厉珩白了,他很清楚若被我证实,我如果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他,加上我和儿子现在在他们手里,所以我不能让他怀疑我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