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此时沉沉的睡了过去。
意识也开始逐渐的模糊了起来。
这一夜。
除去朱由校的房间里还是十分的安静。
整个京师都已经彻底的乱了起来。
号称朝堂九千岁的魏忠贤,带着自己的东厂藩子。
开始在京师开始大肆的抓捕起了官员!
一批批的人被粗暴的抓回了东厂!
四品以上的还在坐视证据准备审讯,四品以下的干脆就直接抄家,就在门口就直接砍了,
这一夜十分的漫长。
漫长的许多人都忍不住三更就早早的来门口等待了起来。
至于是等着上早朝。
还是等着有人来抓自己。
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依旧如约而至。
日上三竿。
朱由校还是在睡着。
门口魏忠贤已经回来了,整个人身上都是血迹,身后跟着的东厂的大太监也大多身上都是血迹。
周围到处都是血腥味。
哒哒哒!
沉闷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走来。
来人是凤冠霞帔。
美艳动人的脸上全是着急。
十分匆忙的就越过了魏忠贤等人推门就走了进来。
朱由校被骤然的冷气直接吹醒。
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进来的女人。
正是天启朝的皇后张氏。
张氏此时十分着急的朝着朱由校行礼道:“皇上,出事了,出大事了。”
“如今京师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还有许多民间有名望的读书人都来了。”
“他们都在奉天殿跪着呢。”
张嫣说到了这里,转身狠狠的瞪着门口如同一座冰雕一般的魏忠贤。
“皇上。”
“魏忠贤昨日一夜之间就抓了官员足足一百多人。”
“家眷等加起来数千人。”
“您要是再如此放任魏忠贤。”
“祖宗留下来给您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张嫣说到这里的时候直接就跪下了。
满脸都是眼泪。
“皇上,您还是去看看吧,”
“好好的看看您的天下被魏忠贤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那些人都是皇上的臣子。”
“是大明的臣子啊。”
朱由校有些后知后觉,此时终于是缓缓的站起来了。
后面的客氏十分小心的上来就给他披上了衣服。
朱由校看都没有去看地上的张嫣。
只是淡淡的开口。
“去奉天殿。”
“老奴遵命!”
魏忠贤急忙起身,顿时身上的雪花纷飞。
朱由校十分淡定的来到了外面。
就像是想到了什么。
接着转身走了回来。
低头蹲在了张嫣的面前。
脸上的冰冷就如同冬日的大雪。
张嫣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朱由校。
一股冰冷的寒意让他遍体生寒。
“皇...”
朱由校则是微微叹气道:“皇后,你还记得你上一次哭,上一次如此是什么时候嘛?”
张嫣此时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嘴唇开始蠕动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由校则是脸上丝毫没有表情,接着缓缓的站起来拍拍手。
“皇后。”
“朕给了你很多次机会。”
“朕也给了你很多时间。”
“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不要怪朕。”
张嫣此时终于是如梦初醒,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如此陌生的样子下意识道:“皇上,难道臣妾错了嘛?”
“这些年皇上可以如此纵情。”
“难道不是多亏了外面的几位大学士?”
“难道不是外面的大学士们勉励维持?”
“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嘛?”
“如此皇上就不怕伤了天下人的心?”
“如此以后那个人还愿意为朝廷做事。”
朱由校则是缓缓的转过身子,背着手随意的伸手将自己外面的大氅脱下来。
“张嫣。”
“这大明的江山,是朱家的江山,是祖宗留给朕的江山,”
“朕是皇帝!”
“是大明的皇帝。”
“是朱家的第十五位皇帝。”
接着语气变得更加的冰冷。
“朕不是谁掌中的玩物。”
“朕也不是孩子。”
“朱家是和百姓共治天下!”
“不是让他们拿着朱家给他们的地位和权力来敛财的。”
“明白嘛?”
张嫣此时还是一脸倔强的看着眼前的朱由校道:“可是皇上,若是没有这些人,大明还能维持下去吗?”
朱由校一瞬间突然就暴怒了。
猛地就转身。
一点也不再掩饰自己!
面容十分狰狞,双目充血。
“他们拿着朱家给他们的权力,给他们的荣华富贵!”
“他们吃着谁家的好处。”
“贪墨的谁家的银子。”
“他们将朕当作孩子一样。”
“糟蹋朕的江山。”
“难道朕还要感谢他们吗?”
砰!
朱由校手中抓着的玉如意直接砸在了张嫣的头上。
张嫣的脑袋上鲜血开始缓缓的流了下来。
朱由校看都不看他。
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魏忠贤等人此时已经都趴在了地上开始瑟瑟发抖。
朱由校走出去了很远!
他们才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快步的朝着朱由校的背影!
朱由校一路都不停来到了奉天殿。
此时的奉天殿已经人满为患了。
内阁首辅叶向高此时站在最前面,脸都绿了。
颤颤巍巍的看着进来的朱由校。
“皇上,微臣叶向高有本奏!”
朱由校此时再也没有之前的一点唯唯诺诺,而是十分淡定的坐在龙椅上挥手道:“准。”
叶向高此时脸色难看道:“敢问皇上,昨夜东厂大肆抓捕朝廷官员。”
“可是有皇上的旨意。”
“是!”
“皇上既然有了旨意,向来这些人都是犯人!”
“那皇上为何不经三司!”
“大明有祖训,此等事大多都是要三司会审的。”
朱由校十分淡定的点头道:“东厂乃是永乐朝时就设立的。”
“成祖皇帝时便是有和锦衣卫一样的职权。”
“东厂乃直属天子。”
“可不经三司,不经审讯,直接缉拿。”
叶向高愣了下接着低头道:“那微臣再问皇上,自天顺朝起,便有了诸多事非内阁批红而不成旨的说法。”
“到了弘治朝更是内阁若批驳。”
“那此旨便是不能成。”
“微臣敢问皇上,为何如此重大事,内阁居然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