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此时忍不住下意识的伸手就拽住了朱瞻基的胳膊。
“皇上...”
“臣妾错了...”
“朱祁镇便是我从小溺爱,孩子是好孩子,但是从小就交在我这样深宫妇人的手中。”
“我知殿下这几年心中有怨愤。”
“可是不管如何他都是您的骨肉啊。”
“是朱家的血脉。”
“往后...往后孩子就交给您了!”
朱瞻基则是轻轻的点头。
孙氏此时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地上。
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臣妾时间不多了!”
“就让臣妾再给殿下磕个头吧!”
“以孙氏的名义!”
接着重重的朝着朱瞻基叩首!
朱瞻基则是缓缓的站起来!
什么话都没说。
背着手就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刚刚。
门口的朱祁镇努力的哀求自己,但是始终不说要求自己什么。
其实父子两人心中都是明白的。
朱祁镇想给母亲求一个相对好的名声。
一个相对好的盖棺定论。
可是事实就在面前摆着。
孙氏做的事始终都是不能,也不可以被原谅的。
这和朱祁镇磕几个头。
说多少好话。
做多少事是没关系的。
这关乎的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
接着走到了外屋的桌案上。
正好就有笔墨纸砚。
他沉思了许久。
最后还是缓缓的落笔。
鼎
鼎(追改前过为鼎)
大概意思就是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过错,也去改自己的过错,寿终正寝了。
朱瞻基写完了之后缓缓的叹气。
耐心的吹干了自己手中的纸张。
接着拿着纸张走了出来。
朱祁镇立马就迎了上来。
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朱瞻基。
“爹?”
朱瞻基则是伸手缓缓的自己准备好的字递给了朱祁镇。
朱祁镇怎么也是做过皇帝的。
自然也是知道这个谥号的意思!
他看见了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接着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满脸都是泪水的朝着朱瞻基叩首!
“儿臣叩谢父皇!”
朱瞻基则是指着里面叹气道:“进去吧!”
朱祁镇捧着自己手中的纸张!
接着快步就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孙氏此时看着朱祁镇手中的字。
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不该要的。”
朱祁镇则是狠狠的摇头道:“娘,您在儿子心中就是最好的。”
孙氏则是十分温柔的摸着朱祁镇的脸颊。
“儿子。”
“往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
“要学着长大了。”
“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朱祁镇急忙上来扶着。
可是被不知道哪里看来这么大力气的孙氏直接就推开了。
接着脸色煞白且十分急促的开口!
“你...你爹他...不容易!”
“往后....”
“往后....”
说着说着眼泪再次下来了。
缓缓的靠在了枕头上。
仿佛是最后一口气都泄了。
“往后...没有往后了。”
接着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脑海中出现了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那时候他还不是太孙,不是太子,不是皇帝。
那时候他们两人还都是少年。
鲜衣怒马。
跃马扬鞭。
她深爱着那个男人,那个从小就满脸都是自己的男人!
这些年过往和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在自己脑海中划过。
从太孙嫔。
太子妃!
皇后。
太后。
最后还是变回了那个一身粉色衣裙的少女。
她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
“皇上...我来了。”
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接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大名历代都是贤后,马皇后,徐皇后,张皇后,胡皇后,但是大名的贤后就从她这里结束了。
她的一生夜蛾足够波澜壮阔。
经历了足够多的变故。
用贤后的标准来要求她。
可能是在侮辱那两个字。
甚至可以说是昏聩到了极点。
在这个下午。
在自己儿子心心念念的儿子身边。
她走完了自己不算璀璨。
但是足够波折的一生。
朱祁镇此时整个人都是愣住的。
只是死死的抓着孙氏的手。
过了许久才回神。
没有嚎哭。
没有崩溃。
平静。
死一样的平静。
只是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流下来。
他轻轻的给孙氏盖上了被子。
接着走了出来。
朝着门口等待的朱瞻基跪了下来。
“儿臣朱祁镇请父亲安!”
“母后他去了!”
“儿臣请为母后立灵堂!”
“该用何等规制。”
“还请父皇下令!”
朱瞻基则是张嘴几次要说话。
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以皇妃之礼下葬吧!”
朱祁镇依旧是十分的平静!
“儿臣叩谢父皇!”
作者:十分钟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