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染晃晃筷子,些许不耐,“少爷,我可从来没伺候过谁,还想让我嚼碎了喂你吃吗?”
慕子桉伸手挡了下嘴,张嘴吃了下去。
西早在后面牙痒痒,暗想,这人真不知好歹,还让他家九公主喂食,小爷都没这待遇。
慕子桉象征性的每一样都尝了下味道,目光时不时投向喻染,却欲言又止。
喻染早就留意到他的偷窥,“慕少爷,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慕子桉噗嗤笑出声,这算是他最大的失礼了,“抱歉。”
“你们慕家破规矩真多,吃个饭就不能放松点。”喻染看到他拘谨约束的吃相跟这种街边小吃真的不搭,忍了很久实在管不住嘴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想说我平易近人。”
慕子桉花了点时间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答:“是,喻小姐确实很没架子。”
喻染歪头啧了声,“听着别扭。”
“喻小姐跟我见过的大多千金名媛都不大一样。”慕子桉怕她误会自己嫌弃她的身份,急忙解释,“无拘无束,率真直接,很少有人能做到和你一样。”
喻染有意找茬,挑刺道:“那就是说我没家教呗。”
慕子桉欲想再解释些什么,“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喻染才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她只专注啃着自己手里的铁板鱿鱼,最近她就好这口。
慕子桉看着喻染不修边幅地啃着鱿鱼,没有半点架子,更不会像他见过的其他名媛们总要做作的假装矜持,他真的很喜欢她这副事不关己只做自己的性子。
他深思了许久才问出口,“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喻染咀嚼着鱿鱼,勉强分出点精力跟慕子桉搭话,“什么?你说莫仟好的绯闻?”
慕子桉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并不好看。
喻染见他又闭口不谈,思考了下才说:“每个老板都希望自己的员工听话,你怕掌控不了她的话,不舍得责备她就受着,舍得就放她走,不过你应该两者都不会选。”
“何以见得。”慕子桉好奇地问。
喻染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顿了顿才说:“你会选择亲手毁掉。”
慕子桉眼神一震,再也问不出下一句话了。
喻染说完就不去看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东西,然而她可没表面这么没心没肺,只是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留意了他的神情变化。
慕子桉今天尝试了很多新鲜的东西,他觉得跟喻染在一起的状态会变得很轻松,不会有闲暇去想烦心的事情。
“今天就到这儿吧,代我哥也赔过不是了,你也不要不开心了。”美食街尽头,喻染准备结束今天意外的行程。
慕子桉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舍不得就这样结束,“我送你。”
喻染自然不会给机会,朝后瞄了一眼提示他,“你也看见了,我不需要你送。”
慕子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西早,自嘲地笑了笑,“下次换我请喻小姐。”
喻染做这个“打住”的手势,“别,你送了我一幅画我请你一顿扯平了,虽然你有点吃亏,但重在礼尚往来。我这人就是招人稀罕,你可千万别一顿小吃就爱上我。”
慕子桉无奈留在原地,看着喻染跟西早主仆二人并肩走出美食街。突然有点向往那个位置,喻染身旁的位置,能与她并肩的位置。
喻染究竟对他施了什么魔法,能让他一次次心生动容。而他又是中了什么蛊,一次次因为喻染的一句话迷失了自我。
***
慕止衡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会议厅,面前的幕布上投射出慕镜霆的脸。会议厅里的灯光熄灭,只有投影折射出来的微弱光线。
慕镜霆穿戴整齐,看背景应该在办公室,“他郦柏宁的手还想伸到我亿瀚,痴人说梦。”
“父亲,郦柏宁是有备而来。”慕止衡正襟危坐。
慕镜霆对此事略有了解,问:“听说郦柏宁和喻染有关系?”
慕止衡略一点头,等于证实了事实,“是,目前来看他们是男女朋友。”
慕镜霆半眯起眼将信将疑,“这个喻染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郦柏宁甘愿拜倒在她裙下?”
慕止衡垂眸闭口不答,要论喻染的过人之处大概就是她的通透了吧,因为单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男人对她产生兴趣了,再者在她身上所能看到的优点都不及这一点来的直击人心。
慕镜霆何其敏锐,鼻腔轻哼,“果真是个惑人的妖精。”
慕止衡一下明白慕镜霆话里的意思,抬眸看着屏幕,“父亲不是见过本人嘛。”
慕镜霆没有多余闲情逸致聊他认为无关紧要的事,“盛世还真是饥不择食,早早霸占了临汇区的一席之地。”
言下之意,郦柏宁先一步认识了喻染,而且将两人发展成亲密关系。
慕止衡顺着慕镜霆的思路说了自己的看法,“盛世与JS合作是郦柏宁的第一步棋,此次来霥城公开亮相只为了让大家知道,他与喻染、与鲲鹏派关系匪浅。恐怕他已经察觉到二叔暗地里的勾当,所以来找我探探虚实。”
“你二叔这些年养兵布阵,岂是郦柏宁说断就能断的。”慕镜霆对慕止衡的话并未感到意外,“原油利润丰厚,谁都不想与其他人分这杯羹。当初你祖父把亿瀚的原油生意交由我打理,你二叔就已经相当不痛快,掌握亿瀚原油板块等同于占了慕氏集团两成的继承权,所以你二叔这些年一直对这件事怀恨在心也很正常。”
慕止衡伸手拿过会议桌上的打火机,他垂眸盯着攥在手心的冰凉金属不再说话。
慕镜霆见慕止衡不语,稍有不悦,“查到临汇区在谁名下了吗?还有那个喻染,一个非亲非故的义女又怎么跟郦柏宁搭上关系?”
“叮——”
慕止衡用拇指轻轻一弹火机,火苗应声窜了出来,“我查过鲲鹏派名下没有产业与喻染有关,喻染只不过是个义女,覃仲没可能把重要的堂口转移到她名下。至于为什么认识郦柏宁,或许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