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喻染投身于作品,半个月以来足不出户。她知道这段时间外面肯定风云变幻,如今的局势谁抢占上风都不一定。
在覃园的日子喻染就留了西早在身边,让他帮忙干点力气活。这样一来顾怀成和信一就回了鲲鹏派帮覃则休做事,这也是喻染所希望的,毕竟他们留在她身边顶多做些保镖的事,太大材小用了。
西早小心仔细的擦拭着木雕,这些天喻染已经把他训练成能做精细活了。不过看到这么大块头畏手畏脚的样子还挺逗,刷子和抹布在他手里也显得很袖珍。
搁在乌木长桌上的手机震动,伴随着震动屏幕也闪了几下。喻染沉浸于创作,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干扰,还是西早先发现的。
“九小姐?”西早把手机屏幕转给喻染看。
喻染被打扰有一丝不耐,但扭头看到手机的来电显示便无暇顾及手头的事了。她放下钻子起身,把手上沾染的碎屑往围裙上一擦,接过手机走到屋外回电话。
“喂,阿宁。”喻染站在屋前的小池边接电话。
“小九,我来霥城了,见一面吧。”电话那边的人言语中满是宠溺。
听到这话,喻染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她确认道:“谈项目还是专程来见我?”
“谈项目。”对方回得很快,对其目的没有隐瞒。
闻言喻染的脸上没有喜悦,她说:“我宁愿你只是单纯的想见我。”
对方试图安慰,“生气了?”
“没有。”喻染很平静,“我只是担心你。”
对方低笑,“我们幺儿的关心收到了,那现在能解解我的相思之苦了吗?”
喻染想了想,“等我半小时。”
“好。”电话里的人有无尽的耐心。
***
玺名美术馆。
玺名集团旗下同名的大型美术馆,作为霥城展品最多的美术馆,每年在这里举办的展览及艺术活动不少于百次。这里可谓是所有艺术家们梦想的摇篮,哪怕你过去籍籍无名,一经展出定会声名大噪。
喻染走在前,西早紧随其后,手里还倍加小心地抱着个木盒。
没有展览的日子来美术馆的人不多,所以认出喻染的人自然也没几个,其中还都是馆里的工作人员。
喻染一如往日的中性装束示人,来之前她提前约了雕塑方面的负责人,所以她一来就有人接应。
“Alky——”
喻染看见了向她招手的Bailey。
“你好,Bailey。”喻染笑着打招呼。
Bailey是负责本次展览的总负责人,喻染也是在国外的某次看展途中认识她的。出于对艺术的热爱,她们在那次交换了联络方式,偶尔会在不同的展览上不期而遇。
此次喻染参展也是受Bailey邀约,加上她的作品早已在圈内小有名气,也有几名认识的老艺术家和鉴赏家写了推荐信。原本喻染打算在巴黎参展,但一来二去她又提前回了国,所以这次纯属机缘巧合。
Bailey伸手熟络的带着喻染往里走,“原先的一位画家的画作在运输途中出了些问题,我知道你作品多人又刚好在霥城,所以就擅自找单位先审批了才告诉你,抱歉临时让你增加一件展品。”
喻染表示无碍,开玩笑道:“你也说了我作品多,所以随手拿来一件给你救急用。”
说着她示意西早把东西拿上前来,将木盒的盖子打开给Bailey看看。
Bailey看到木盒里的东西后一愣,不确定地看向喻染,“这是…”
喻染笑得有点得意,冲她点了点头,“没错。”
Bailey惊讶,“这就是你说的花了两年时间才完成的作品,应该在更专业的舞台面世才对,你确定要在这里展出?”
喻染明白Bailey的意思,美术馆毕竟不是专业展出雕塑的地方,它还有许多不同行业的作品,不是每个来观展的人都有相关的专业背景。
但喻染不这么想,她看中玺名的知名度和国际背景,也了解过玺名历年来的展会,前来观展的人数远超于国内乃至全球许多知名展馆。等到时候她的几件作品展出,她不想红都难了。
“一件作品而已,我每天都在创作,每天都对自己有新的要求,所以这只是我过去的某个阶段,没什么大不了的。”喻染轻描淡写地说。
Bailey知道喻染心意已决也没再多说,毕竟少一件展品也是她要头疼的事情,现在正是两全其美的结果。
西早把木盒交给Bailey,喻染和她闲聊了几句,然后Bailey就先去忙工作了。
喻染没着急走,留下来参观了一圈。正式展出的作品还未公开,现在摆在橱窗里的都是平时的展品。
西早了解喻染的习惯,只要投入创作或者身处与艺术相关的空间必定不能打扰到她。
喻染停在一幅摄影作品前,此时已经有人在她之前注意到这幅作品。她没上前,只是走到过道中间供人休息的长凳入座。
“西早,你从这张照片中看到了什么?”喻染突然把问题抛给西早。
西早看着喻染挠了挠头,又转头看墙上的照片,将看到的如实说出来,“一片草原和成群结队的羊群。”
他最怕喻染冷不丁问他这些问题,一问就容易急,一着急吧,本就不好使的脑瓜子就容易短路。
西早求饶,“九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两人的声音成功引来了照片前的男人关注。
“喻小姐。”男人出声叫了喻染的名字。
喻染循声抬起头,“慕总?”
慕子桉走近,“喻小姐也来看展?”
喻染耸肩,“正如你所见。”
慕子桉侧头看了看西早,又垂眸将视线落在喻染脸上,询问:“介意一起吗?”
喻染摊摊手,“美术馆的大门为爱好者展开,难得你我今天进了同一个门,勉强可以答应你。”
慕子桉含蓄一笑,不过目光却始终落在喻染身上。
喻染坐着没动,但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慕总,仰头看你挺累的,要不屈尊跟我坐一会儿?”
慕子桉被逗笑,满足她的要求坐下来。
“慕总对这幅作品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喻染的目光落到正前方的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