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聆集团,副总经理办公室。
慕亦帆将手头的报纸搁置到茶几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二伯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
慕镜霖搅拌着咖啡,没抬头,“消息是你透露给媒体的吧。”
慕亦帆将咖啡杯放回茶几,“那也是借了子桉堂兄的光,才有现在的效果。”
同为慕家人,慕亦帆与慕止衡也有几分相似,身形修长、眉目寒星。不过慕亦帆眉宇间少了一丝温度,给人的感觉就多了些不近人情。
慕镜霖只喝了一口咖啡,就把杯子推到一旁,“还是更喜欢茶的味道。”
慕亦帆起身踱步到办公桌边,按下座机内线,“准备套茶具送进来。”
不到十分钟,助理就带人把成套的设备送进来。
慕镜霖亲自动手,熟练的操作着一道道工序,“你倒是不怕这招促成了慕华联姻,便宜了慕镜霆和慕止衡父子俩。”
“二伯怕是在明知故问。”慕亦帆一手捏着杯柄一手端着杯托,“慕止衡的一举一动您能不清楚?”
慕镜霖倒掉第一道茶汤,继续往茶壶倒热水冲泡,“慕镜霆最不受宠的儿子,坐享渔翁之利就太便宜他了。”
“华家倒是铁了心想把华曦文嫁进慕家。”慕亦帆笑了笑,“物极必反的道理他们似乎不太懂。”
慕镜霖给自己倒了杯茶,嗅着茶香,“华老急于替华国程和华曜文铺路,最近华国程和他的同僚们明里暗里争权,缺的就是身后有个能依靠的大金山。虽说他政绩平平,但毕竟人家有个有威信的亲爹,再看不惯他眼高手低的嘴脸,也不会轻率的撕破脸皮。”
“慕止衡竞选会长,威胁最大的是华曜文。华曜文现在是商会监事,一旦慕止衡成功选上会长,就与他平起平坐,甚至还能压他一头。华曜文心高气傲不愿受牵制,与慕止衡不和是迟早的事。华老精明,想利用联姻这层关系稳住慕华两家的关系,同时还能缓和华曜文在商会尴尬的处境。”
“老狐狸如意算盘打得精,但他错算了一步,慕止衡不是动物园里的狮子,而是森林里的猎豹,远比圈养出来的杀伤力大得多。”慕亦帆起身走向酒柜,转身靠在柜子旁。
“咚咚——”
不等同意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在看到沙发上的慕镜霖眼里无意识的多了防备。
“艺抒来了?”慕镜霖拿过干净的杯盏,倒了一杯,“尝尝二伯刚沏的茶。”
慕艺抒进门,经过酒柜时瞪了慕亦帆一眼,随即展笑坐到慕镜霖对面,“难得二伯有此雅兴。”
慕镜霖眼带笑意,将杯盏递过去。
慕艺抒双手接过,没喝,“可惜我与亦帆不喜茶,品不出茶中滋味。”
“年纪大了,就想找点乐子,碰巧路过上来蹭杯喝的解解渴。”慕镜霖始终保持儒雅的姿态,放下杯盏起身,“茶也喝过了,你们姐弟想必是有事商量,不打扰。”
慕艺抒跟着站起来,没有留客的意思,“二伯慢走!”
慕镜霖干笑两声,盯着慕艺抒多看了两眼才离开。
“二伯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人一走,慕艺抒就抱着手臂坐回沙发,质问慕亦帆。
“人不是被你赶走了嘛。”慕亦帆重新回到沙发,把慕镜霖刚沏的茶全部倒进垃圾桶,连茶具都一件没留。
慕艺抒见他的举动倒是放心了,“慕止衡的新闻是你搞的?”
“老爷子给他的一个月期限已经过半,临汇区的地皮他依旧没到手,是能力不足还是另有安排不得而知。”慕亦帆用方巾擦拭被茶打湿的手指。
慕艺抒有所狐疑,“总之我提醒你,二伯这人吃不得,咱们静观其变。”
“不,姐,咱们只有主动出击才有胜算。”
慕艺抒蹙眉看向慕亦帆,“你想怎么做?”
***
意大利罗马,这座2500余年的历史名城,有着灿烂辉煌的文化历史。古旧的街头和狭窄的街道,喜欢以摩托车做为交通工具的这里,透着陈旧的色彩。
街角的露天咖啡厅,喻染点了杯咖啡短暂歇脚。
她支起下巴虚焦地盯着某处,搅拌咖啡的动作却一直没停。
在意大利辗转了几座城市,从威尼斯到米兰,再到佛罗伦萨,最后来到罗马,交通工具除了火车就是双脚。大半个月来累是累了点,好在是自己喜欢的事情,疲惫感就消除了。
面前一团阴影替喻染遮去了刺眼的阳光。
她抬头,那人背光而站看不清面容,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覃西早,你怎么才来?胆肥了让我等你这么久?”
西早伸出黝黑的大掌挡在喻染头顶,她微眯的眼睛放松了些。
“对不起小公主,我刚去电话亭给小爷回电话了。”
喻染听到“小爷”二字就追问:“我哥说什么了?”
“让我多加小心,保护好你。”西早保持举手的姿势不动,近两米的身高往面前一站,比遮阳伞还起作用。
喻染拍开他的大手,拉拽着让他坐下,“别挡了,把原话重新说一遍。”
西早坐下后就变得有点拘谨,他身型魁梧,所以身体像卡在铁艺椅里一样。他瞪圆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黝黑发亮的皮肤上冒出细汗,都分不清是阳光猛还是生生卡出一身汗。
“九公主,你别不说话。”
喻染在听完西早的话后一言不发,吓得他以为自己哪句话又惹他们九公主不高兴了。
“西早,该回家了。”
西早一怔,下一秒差点要哭了,“真的?”
喻染仰头一口干掉整杯咖啡,随手抹掉唇角的咖啡渍,“坏人都找上门了,还不回家留这儿过年吗?”
西早激动地腾身站起,没料到铁艺椅竟卡住他的臀部,费了老大劲才掰扯下来。
“小公主,我们回家吧。”
喻染只觉得天空有乌鸦飞过,捂住脸,只想装作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