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陆倩眉宇间有些黯然，“挺好。”
那一年她出国了。
陆倩微微侧眸，他的侧脸线条流畅，眉眼间带着难以言喻的气质，清润又自带着一股疏离。
那时自卑，心事未曾宣之于口。
“高中同学，你还有联系吗？”斟酌了一下，她问。
“一两个吧。”
陆倩眸光有些黯然，走出校园，当时玩得好的能挽着手一起走的同学都已经失联了，即便有联系方式，但也不会发信息了。
十年时间，什么都变了。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越长大，越孤单。
“赵燃说，想办个同学会。”池砚忽然想起不久前赵燃和他聊天时说的话。
赵燃，是他们班的班长。
“在D市吗？”
“嗯。”
“什么时候？”
“差不多过年的时候吧。”
“噢。”陆倩垂了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去吗？”在等红绿灯的空隙，他侧过头看她。
“去吧，你呢？”
他勾起了唇角，声音似乎透着些许轻快，“去。”
池晚晚看着自家舅舅，很少见他这么主动找人搭话。
在心里啧啧两声，她撑着下巴暗暗观察他的神色。
她舅舅这是老房子着火了？
家长会过后，没多久就是元旦了。
二中传统，为了让高三的学生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复习上，虽然举办了元旦晚会，但是高三年级不能表演节目。
音乐厅也坐不下那么多学生，能去现场观看晚会的是抽签抽中的班级，而其他没抽中的班级，就在教室用教学一体机看直播。
高三全体班级都是在教室看直播。
12月31日，这天是周五，乐坏了高一和高二，高三苦着脸。
除了高三，学生们有三天假期，而按照二中不成文的规定，高三学生们只有一天假期，就是元旦当天放，当天晚上还要回来上晚自习。
在“赞美”了一番学校后，学生们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元旦晚会。
其实有些节目，并没有多好看，只不过是在无聊的复习时刻，有些东西变得特别吸引人。
大多数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晚会直播。
毕竟，在枯燥的题海中，多媒体机上时不时蹦出的以前嫌烦的广告都莫名的好看。
少部分人，趁着这段较为自由的时间，赶紧查漏补缺。
夜风微凉，这段时间，天气回暖，温度上升了不少，外温大概在十四五摄氏度左右，厚一点的内搭加校服外套基本上可以保暖了。
南市的天气就是这么的变幻无常，升温降温就像是随性玩闹的孩子的心情，时好时坏。
唐知沅嘴里含着糖，手指在下巴上，看着教室前面的多媒体电脑，当做是消遣了。
刚从一堆卷子中抬起头来，她都有些头晕目眩了。
会做是一回事，做到吐是另一回事。
陆问予在旁边给她掰着开心果，掰完了给她放到一次性纸杯里，然后从她的桌上抽出张湿巾擦手。
此时班里正放着直播，时不时传来一些低低的交谈声。
“听说你去年表演了节目。”将擦完手的湿巾扔到桌兜旁挂着的垃圾袋里，他问。
唐知沅侧眸，“你怎么知道？”
“张跃言说的。”
唐知沅听了就不觉得奇怪了，张跃言一向是个班里的大喇叭。
“去年，我们四个确实上台表演了，跳了舞。”唐知沅嚼碎了嘴里的糖咽下去，喝了口水压了压甜味后说，“当时若若说要报名，就拉着我们一起排练，正好那时学习不算紧张，就同意了。”
陆问予将开心果推到她面前。
“你也吃。”她用水盈盈的目光看他。
陆问予压下眸底的晦暗，屈指蹭了下她柔软的面颊，感受到她脸上微凉的温度，“你吃吧，我不爱吃。”
“奥。”听罢，唐知沅将所有的开心果扒拉走。
陆问予侧头看着正看节目看得津津有味的女生，节目的灯光色彩变幻，映得他眸光起伏不定。
他看过她表演的视频。
四位女生各有千秋，但他的目光还是在一开始就被她吸引住，她的每一个动作，跳跃、转身、下腰都让他移不开神。
究竟是什么时候目光就移不开她了呢？可能是小时候见她的第一眼，也可能是平日里相处的某个瞬间里，自然而然的，她就进到了心里。
男生将思绪扯回，“高考后想去哪所大学。”
她笑意盈盈的，目光和他相撞，“京大，你呢？”
“京大。”他嘴角扬起笑意，回道。
女生闻言，笑意爬上眉梢，又莫名觉得他的视线有些灼热。
“我就知道你的目标和我一样。”唐知沅脸颊微鼓，板着小脸故作生气的样子，双手去捧他的脸，按住他脑袋转向白板，“看我做什么啊，看节目。”
之前，有时她在想，上了大学，他们会不会在京大再次相遇。
“嗯。”陆问予眸中的笑意晕染开来，闷闷的低笑一声。
她以为自己很凶，实则不然。
微微瞪他一眼，唐知沅发现，虽然他的视线有点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他看向自己的时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他十分重要的人。
清咳一声，陆问予决定不逗她了，转了话题，问：“高考后，要不要去旅游？”
女生眸子发亮，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惊喜，“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唉！”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扩大，“正好我之前攒的奖学金还没怎么用过，当做旅游资金了。”
相信没有人会拒绝来一场毕业旅游吧？
陆问予笑笑，“那就说好了，等高考后，一起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是令人欣喜的。
温听谣正摆弄着手里新买的拍立得，研究了一会儿后试着拍了张照片，正好抓拍到女生气鼓鼓地捧着男生的脸，而男生眼里带着纵容和笑意。
她对摄影还蛮感兴趣的。
温听谣低头看着照片，满意地勾起唇角。
林奕探头探脑地挨过来，声音压低了，“我去！”
“他们平常都是这么相处的吗？”林奕偏头去看前面说着小话的两人。
温听谣看他，微微扬眉，“十来年的感情了，打打闹闹挺正常的。自从陆问予转过来之后，他就很照顾沅沅，想必是之前就形成习惯了。”
她开玩笑道：“感觉宋执禹这个妹控快要失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