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珩点头。
江闻星见了顾一珩，问：“他走了？”
“没。”
“嗤，也不知道他最近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江闻星有些讽刺地道。
工作比他老婆孩子还亲，他不相信他会把工作放下转而回来陪他。
顾一珩默默听着，不予置评。
江闻星嘴上说着不信，但他实际上还是渴望父亲的关怀的，说起这话的时候倒像是个别扭的小孩子。
“今天复习数学。”
“哦。”江闻星闻言，拉了椅子坐下。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李婶做好午饭了。”江闻星道，“下去吃饭吧，我饿了。”
江闻星去开门。
“怎么是你？你还在家？”江闻星变了表情，又是一脸冷漠。
江嬴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儿子，吃午饭了，我说过这一年空出时间陪你的。”
江闻星脸上浮现嫌弃之色，“不会笑就别笑了，怪丑的。”
后又对着顾一珩说：“吃午饭吧，饿着我没事，饿着大学霸就不行了，我还得靠你给我补课呢。”
顾一珩看了一眼这对气氛怪异的父子，点点头。
江嬴神色有些颓败，但想想又提起精神来，“小顾，下去吃饭吧，辛苦你给我们家闻星补课了。”
江闻星看向他，“是不是谁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像是变异了一样。”
“你班主任上次给我打电话聊了很多，我才意识到这些年我做父亲做得这么不称职。”江嬴语气有些许低落。
江闻星冷呵了一声，“我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了。”
江嬴嘴唇蠕动，那张时刻冷静从容的脸似乎变得沧桑起来，最后语气几近卑微道：“你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但能不能……不要拒绝我对你好？”
江闻星闻言，脸上神色有些复杂，最后又恢复了冷漠：“不需要。”
“那先吃饭吧。”
江闻星掀起眼皮，心想这副场景真是难得一见，什么时候见到过江总这么挫败的时候？
将今天要讲的知识点给江闻星讲完，顾一珩道：“休息十五分钟。”
江闻星活动了下肩膀，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微信。
看到熟悉的头像又有了红点，江闻星点进了朋友圈。
是关于运动会的九宫格照片，并配文：这两天很开心(*^▽^*)~
江闻星给她朋友圈点了赞，然后熟练地把照片一张张保存下来，嘴角无意识地上扬。
这种感觉，酸中又带着点甜。
只敢偷偷看向她、一次又一次刷着她的朋友圈却不敢靠近的酸和每天都能看到她的甜。
他还没有足够优秀，无法与她并肩。
想到这，江闻星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顾一珩不小心扫到了江闻星的手机屏幕，恰巧和江闻星对上视线。
江闻星下意识地迅速把手机反盖到桌子上。
做完这个动作的江闻星：……
不是，显得他很心虚的样子。
“你看见了？”
顾一珩微微阖眼：“看到了。”
“不许说出去！”颇有些中气不足的语气。
“嗯。”
江闻星卸了力气，支着下巴撑在桌子上，看向顾一珩，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八卦的人。
“你说，我下学期能转到你们班吗？”
顾一珩瞥了一眼他眼下的青黑，“你上个月月考的排名是998名，不否认你很有天赋，但排名越到前面越难往前上。还有，没有分班了。”
江闻星的脑子是真的好用，而且肯下功夫，他主动要求一整个下午都用来补习，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把一张卷子做完，错的和不懂的就拍照发来问他，看他的神色，似乎还有些睡眠不足，脸都瘦削了很多。
徐杰对于江闻星的进步十分震惊，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忧，照他这么个学法身体别垮了才好，私下也找过江闻星谈话。
“那就等着瞧吧，我一定能进1班。”江闻星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击到，“而且，大学霸，你消息有点落后了吧，听说从我们这一届开始，高三第一学期学期末会再进行一次分班。”
顾一珩听了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哦。”
“也是，对你这种排名前三的人来说并不值得关注。”江闻星看他，“可是我真的很想进1班。”
“希望如你所愿，你别学到太晚，太过疲惫会降低效率。”
“我知道的。”江闻星点头。
每进步一点，就离她更近一点。
“这是题型，你做一遍。”顾一珩看着时间到了，拿过几张试卷圈了对应的题出来。
……
十二月份将近一月，南市的气温在七八摄氏度左右，天气预报显示往后几天会出现断崖式的降温。
虽然温度不是很低，但是风大，体感温度实际上要低很多。北风呼呼地吹，门窗关紧了还能听到呜呜的风声，听起来有点瘆人。
再加上，南市冬季的气候是比较湿冷的类型，冷是冷到骨子里的。
教室里的空调坏了，一股股阴冷从脚底板往身体里窜。
早读。
“哈秋！”唐知沅小小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脸。
“冷吗？”陆问予问。
唐知沅揉了揉鼻子，“有点。”
陆问予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脸，有点冰凉。
随即将椅子靠背上的校服外套搭到她膝盖上，“下午多穿点。”
又握了一下她的手，还是冰的。
陆问予位置在她的左边。
将她左手放进自己的外套中，叮嘱道：“回去了换件有口袋的外套。”
“哦。”唐知沅感受着他外套口袋暖烘烘的温度，嘴角有意无意地向上翘了翘。
陆问予又将她的右手放到她膝盖上，然后用校服外套盖住，“捂住，待会儿就暖了，你背单词也不用把手伸出来，要翻页了扯一下我衣服，我帮你翻。”
女生笑意温软，“嗯。”
陆问予将贴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开，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背单词吧。”
今天周三，这个大课间轮到高三年级出去做操了。
回来的时候，陆问予正跟在和温听谣手挽着手的唐知沅身后，和宋执禹时不时地聊着天。
“陆问予！”快要到班级的时候，忽然，一个女生把他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