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雪最后三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依旧在硬忍想得到谕月怀的冲动。
谕月怀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箫澜八字不合。
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莫名其妙的给他招来了两口大锅
当然第一口锅确实是他故意的。
这第二口锅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想必这两口锅,萧澜应该也都能接得住……
吧。
再说谁让他罚自己抄书的,确实得让他吃点苦头。
于是谕月怀为了让南城雪相信自己真的喜欢萧澜,还刻意紧张道:“你敢动他,我要你好看!”
“怎么?”看谕月怀紧张,南城雪果然开心了起来,“你忘了你上次为了你那个发小给我下跪的事了吗?
“这次可是你真正的相好,想必你会更加心疼吧?”
说着,南城雪还伸出手来,打算摸谕月怀的侧脸。
谕月怀当然嫌弃的躲开了,每次南城雪要碰他,他就胃里一阵恶心。
看谕月怀躲了,南城雪抬手就是一巴掌,只是这巴掌还没扇下去的时候,就停在了空中。
本来谕月怀都做好了躲避和反击的准备,看南城雪突然停了动作,倒是不解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卡住了?”
南城雪也纳闷,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下不去手打谕月怀了。
明明前几天,他还能毫无怜悯的把谕月怀打到吐血,而今天,他却下不去手了。
再说,打谕月怀也算是报昨天他扇自己耳光的仇,到底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可他盯着谕月怀精致的面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默默的收回了手。
谕月怀虽然觉得南城雪有些奇怪,也没在意,而是突然问:“你打算找谁去对付萧澜?我看你来霁云,也没带什么随从吧??”
当然,能问出这个问题,其实还是因为谕月怀还是怕萧澜真的被打残了,所以想探探南城雪的口风,好给萧澜通风报信。
他也知道南城雪极度自负,所以对付自己看不起的敌人,那些招儿一定不会藏着掖着。
果不其然,南城雪很快就傲慢的告诉了他。
“告诉你也无妨,我知道你想给你家相好通风报信,那就让你报。”
他继续道:“本来我是想找兰折枝的,他是掌门亲徒,小弟多,也听话,可惜他死了。所以我打算找我伯父南城燚的首席大弟子李正玉,目前是结丹中期的大长老,够碾压你相好了吧?谕月怀?”
谕月怀在听南城雪说前半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思索了一阵,骤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兰折枝,是你们南城家的人?”
南城雪不明白谕月怀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兰折枝,“你不会跟他也发生过关系吧?”
而谕月怀根本就没听到南城雪刚才说了什么,迫不及待的追问:“回答我!到底他是不是你们南城家的人!”
看到谕月怀如此激动,南城雪虽然觉得他不太对劲,还是如实告诉了他,“是,他是我们南城家的人。”
谕月怀得到这个答案的瞬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因为他一下就想明白了,兰折枝的死因。
兰折枝确实不是被自己杀死的。
他是被东屿家的人杀死的。
那震碎他心脉的风之力,根本不是自己那个普普通通的风刃,而是东屿家的青龙之风。
人家才是地地道道的风系大家,自己这半吊子哪能比的了。
也正因为南城雪杀了吴宪,而吴宪是东屿家的人,所以东屿苍才以牙还牙的杀了南城家的兰折枝。
最好的证据就是,兰折枝是死在门派大门口,导致全门派都在铺天盖地的在讨论他死的消息,不正是东屿苍给南城家的警告吗?
更何况,跟兰折枝一同回去的那几个小弟也跟着人间蒸发销声匿迹了,不是害怕惹了不敢得罪的人,就是也被一并杀了。
谕月怀一切都想通了,豁然开朗之后,他心情愉悦了许多,还破天荒的给南城雪道了个谢。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南城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愣在原处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谕月怀当然不想再重复一遍,他虽然对于这件事感谢南城雪的帮助,但不代表他不讨厌这个人。
“我什么都没说,没听见算了。”
说完,他就裹着被子躺下睡觉了。
而南城雪看谕月怀不想搭理自己,本来想把他从床上薅起来,却突然想到那一声谢,动作又犹豫了。
他到底在谢自己什么?
谢自己给他透露了要找人打他相好的情报?
不至于这么缺心眼吧?
就这样再回过来神的时候,南城雪已经听到了那熟悉的轻微鼾声。
谕月怀又睡着了。
这小子……
南城雪看着谕月怀又是打呼又是砸吧嘴的睡相,不自觉上扬了嘴角,“长得是挺好看,睡相是真的丑。”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这两天发什么疯,非要睡这么个人。
他也没再多想,默默的站起身来,回了自己的床上。
可是熄了灯之后,他辗转半夜都没有睡着。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是他这辈子听见的第一声谢。
*
夜半。
梧桐苑,苍旻居。
“好疼!”
“师尊,不要了……不要了……”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疼……真的受不了了……师尊……师尊求求你……放过我……”
大殿的玉床之上,传来一声声凄厉绝望的哀求。
可是哪怕如此激烈且迫切的哀求,东屿苍也没有停止的趋势。
直到少年哭的断了气,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才停下。
东屿苍看着身下已无血色的赤裸少年,神色没有丝毫怜惜,反而是无尽的冷漠。
“又死一个……”
他起了身。
只是还躺在床上的赤裸少年,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华阴功’还是太猛了些,小孩子受不住,也是必然……”
东屿苍在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他撩开幔帐从床上下来,坐在桌案前。
青蓝色的衣服一上身,淡青色发丝散在肩膀,依旧是一副仪表堂堂,温和贤德的模样。
只是他衣服刚穿好,还没来得及系上腰带,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师尊。”
“进来吧,明澈。”东屿苍低声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