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兰折枝话音落下,无数道密密麻麻的剑气冲着谕月怀席卷而来。
这剑气相当密集,谕月怀勉强躲开一波之后,就有点体力不支了。
在兰折枝停歇的间隙,他大口喘着粗气,心想自己这耐力是真不行,看来还是身体本身的问题,跟灵脉和修为都没关系。
眼看兰折枝要发射第二波剑气,谕月怀还没恢复好体力,自知这次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躲得开。
他有点后悔,也不知道自己这波盲目自信到底图什么。
正纠结着,还好那个秦月月拦住了兰折枝:“大哥算了,人家不愿就别强人所难了。”
可兰折枝却不依不饶:“他要是之前说不愿,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现在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兄弟们也被他打伤了,我岂能善罢甘休?”
“可是我们如果硬要这么做,他回去举报我们怎么办?”
这一问,终于是问住了兰折枝。
也幸好是秦月月拖住了兰折枝,让谕月怀在兰折枝思考的期间,用稍微恢复的体力,抓准时机手掌聚集出快速旋转的风刃,朝兰折枝以极快的速度丢了过去。
对方显然在认真思考问题,完全没防备谕月怀这一击的偷袭。
等反应过来之时,风刃已经近在咫尺。
兰折枝下意识以剑相挡,虽然挡住了,却被震的后退了一大截。
然后,一口血咳了出来。
看来是受了内伤。
“大哥!?”
“他到底什么来头,风刃可是变异木系法术,这不是只有风灵根修士才会的法术吗!?”
听到这群人惊讶的语气,谕月怀挺起胸膛的骄傲道:“看来你们的脑子不笨啊,终于反应过来了,可喜可贺。”
“我可是筑基一层修士,压到炼气一层的。”
其实谕月怀是唬他们的,因为他目前还没有完全达到筑基的水准,得把“伏天功”修完才行。
主要是不唬他们,他们万一还不打算善罢甘休,就不好办了。
“什么!他竟然是筑基期啊!?”
果然,那群人傻呵呵的真信了。
“大哥怎么办,我们……?”
兰折枝没等那人说完,便用力擦干了嘴角的鲜血,瞪了一眼谕月怀,“你等着,我记住你了。?”
说完,又冲他的小跟班们道:“走!?”
于是一群人便搀扶着受伤的兰折枝,跌跌撞撞极其狼狈的走出了小树林。
谕月怀本来想跟他们一起走,但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打伤的他们。
于是便等他们走了许久之后,才出了树林,往山上走去。
然后走了一半之后,他突然犹豫了一下。
他想:如果我不攻略箫澜,直接跑了,是不是也可以呢?
这么想着,他真的调转了方向,想往山下走试试,看系统有什么反应。
结果他边走边盯着手机看了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竟然真的可以?!
谕月怀有些欣喜,原来任务不做直接摆烂也可以啊,顶多是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罢了。
于是一路上,他都在计划着下了山之后,自己的往后余生要怎么活。
他想开个小店,做个小生意,能自给自足就行。
不过,开店的钱……哪里来呢?
谕月怀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之后,立刻刹住了脚。
呵呵,好笑了。
没钱。
这个世界,修仙界和凡界的货币是通用的,都是铜币或者银两。
而原主来门派只带了不到十文钱,不仅如此还负债累累,更要命的是,还得每个月给弟弟寄钱回去养弟弟。
也幸好吴宪诱惑他干坏事,给了他一点儿钱,缓解了他这个月的生活压力。
可尽管如此,谕月怀身上现在也不到一百文。
在南朝宋这个年代,一两银子可是值四贯钱,也就是四千文,可见铜钱有多么不值钱。
一百文,可能都没有现实世界的一百块钱经花。
就算他没义务养原主的弟弟,就真的能拿着一百块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活下去吗?
想来也是很难。
甚至一百块钱,都不能让他在现实世界里活一周。
没办法,谕月怀思前想后深思熟虑后,还是为五斗米折了腰。
况且,他忽然想到,如果放弃攻略箫澜,他将来黑化了会毁灭修仙界。
就算自己已经远离了修仙界,也难保不会被波及。
算了。
还是回去忍辱负重吧。
于是谕月怀颇为不情愿的返回了霁云门派。
刚回去,正打算去膳安阁吃口晚饭,就看门派弟子们都聚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
他还以为他们又在讨论自己跟箫澜“苟合?”的事,便没在意。
但走了几步,发现那些弟子根本就没人看自己。
毕竟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好奇心驱使,谕月怀凑上前去,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只听一个人说道:“门派里刚才死了个弟子,死的好惨啊,?五脏六腑都碎了,七窍流血的死在门派门口。”
“啊?这么惨啊,他是被外派仇杀的,还是被我门之人所杀的??”
“不知道啊,听说他好像是被极强的风之力震碎了心脉,然后五脏六腑也跟着全碎了,才死的。?”
风之力?
谕月怀听到后,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遂慌忙问:“死的那个弟子,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掌门去年刚收的亲徒弟子。?”
“叫什么……对,兰折枝。?”
兰折枝!!!
谕月怀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犹如晴天霹雳劈中脑浆一般,全身麻木,僵硬在原地。
他此刻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只感觉天旋地转,心跳加速。
怎么会……
怎么会呢……?
那个风刃,他虽然用了全力,可是也不至于到能震碎人心脉的地步啊!
谕月怀在原地慢慢蹲下,不停的质疑自己刚才到底有没有杀死兰折枝。
他额头冷汗直冒,竟一时半会儿无法冷静。
兰折枝的死讯,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说实话,他确实有些过分在意道德这个东西,所以他接受不了滥杀无辜。
而自己却因为失手,误杀了人,这让他怎么接受!
在他最崩溃的时候,忽然有个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让他猛地一个激灵,回头一看,“然哥??”
“月怀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大半天。”
谕月怀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耷拉着脑袋,一副兴致不高蔫蔫的样子,不说话。
楚木然就算再没有眼色,也知道现在谕月怀情绪不太好,便没有逼问他。
反而还关切的问:“还没吃饭呢吧?饿不饿,走,我请你去吃饭。”
谕月怀双目无神的点了点头。
看着谕月怀的沮丧样,楚木然轻轻搂了搂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是因为门派里的流言蜚语沮丧,你又不是那种人,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也会信你的。”
“咱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没做过,让他们说去吧,别在意那些。?”
虽然楚木然安慰错了谕月怀沮丧的缘由,但这安慰确实有点用。
他好受许多。
甚至冷静下来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也许,兰折枝真的不是自己杀的。
是另有其人。
可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