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下命守军坚壁清野将白马县城外能用作攻城的物资尽数清理,无法清理的便就地销毁;二位先生以为我大军此刻当如何行事?我大军是否此刻便渡河抢夺白马县城外的物资?”
返回营帐后颜良便命人将辛毗、辛评二人唤至议事营帐内商议渡河之事,颜良觉得刘延完全看不起自己率领的两万精兵;当即便要亲自率军渡河强攻白马县城。
“将军何必着急行事,刘延此刻城中尚有数千守军;这些守军与寻常贼寇之军相差甚远,此前多方同时进取方才趁刘延不备迅速占领三县之地;若非有备而来刘延又怎敢这般挑衅将军。”
“不错,数千人驻守小小白马县城却弃渡口以坚城而守;那么陈留断然分兵前往以助白马,至于是多少兵马、何人率军而至将军还需耐心等候才是;既然刘延选择了据守放弃主动进攻之利将军不妨下命将士迅速集结并制造飞桥多方面速渡领军包围白马之地并向主公求援以抗曹操援军。”
颜良原本微微升起的怒气也在辛毗、辛评二人的劝说下渐渐消散,仔细思虑一番后颜良让马延、韩定、王摩三位校尉率军三日内造好能渡河的飞起;自己亲自率军渡河驻扎白马城外。
“如何?颜良是何举动?可曾率军亲渡欲要阻挡尔等清理县城四周物资?”
“回太守,颜良今日一早便于渡口对岸高处俯视我等所为;良久后便返回营帐议事,之后便由三位副将率军砍伐渡口四周树木制造渡河所需飞桥。”
“好,尔等暂且退下!时刻紧盯河北大军动向,若发现颜良有率军渡河的举动便即刻回报!其余诸事皆于此事之后。”
“是!谨遵太守之命!”
斥候退下后刘延即刻召集曲部商议接下来之事,刘延让曲部将最为粗大的树干用作拒马的支撑于城外布置近二十米的三组尖刺拒马抗衡颜良大军;再让曲部带士卒将拒马基座用木桩固定深嵌地面,最后挖土用沙袋再压住拒马的四周进一步加固拒马。
“太守,这颜良所率皆为步卒之军;我等耗费民力制这般粗大步骤还繁多的拒马何意?虽说能完全阻挡颜良大军的正面进攻之势,但也阻碍了我军出城进攻的路线不是吗?”
“对啊,若是文则将军率军直取颜良大军侧翼那么我军于城中只怕难以呼应其所为啊!此番怕是会自缚其手脚啊!”
刘延闻言则是以手在颜良扎寨处轻点并告知几位曲部颜良命人造飞桥以便多方面渡河之事,只要成功那么颜良定会亲率大军渡口趁势先进行一波攻城;那么此刻巨大完全置于白马县城外的拒马便可以起到非常良好的阻挡作用,或许只能阻挡源源不断的颜良大军短暂的时间;但是这一口气也注定会松懈许多,那么守城的压力就会小上许多。
“颜良大军渡河气势膨胀定会趁机一鼓作气拿下城池,拒马便是要挫其锐气将胸中的士气打散!颜良大军虽近五倍于我军然其所为注定不可能一次尽出,渡河之势一旦被破那么接下来便只能围而不攻;我等便据守以待文则将军到来便是……对了,沙袋之中的泥沙趁夜色将其微微湿透但不要露于沙袋表面。”
“是!”
次日早间颜良又居高处俯视对岸的刘延曲部,虽说刘延一直未曾露面以至于颜良无聊至极;但士卒搬运的巨大树干还是让颜良感到非常好奇,无奈之下便让王摩将辛毗、辛评二人请来一同观望。
“二位先生以为这刘延要用这巨大的树干作何用呢?若是守城物资这树干可就显得有些迟钝、过于笨重了,用作拒马虽说有极好的阻挡作用但也间接阻挡了城中支援其他援军的道路;莫不是刘延打算自后城门而出攻另一侧不成?还是说刘延想以奇袭分兵秘密渡黎阳击我大军后方?”
辛毗、辛评二人亦是第一次见守城者会使用这么粗壮且近数十米长的树干,近小半日的观望后确定刘延将其作为拒马使用辛毗、辛评二人心中亦是未能明确刘延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不过这拒马肯定是会对大军有所阻拦的。
“将军不妨趁夜色命将士渡河将其焚毁便是,其所为虽不明确但此拒马他日定会对我大军有所阻碍;可趁其不备之际攻之。”
“刘延此刻尚未露面于城外定是率军于城中等候,只怕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会比较好;待飞桥成功我大军迅速渡河占据优势地形围攻白马县城阻绝其援军便是。”
“好!那本将军今夜便……”
虽说两人意见有所不同但颜良还是觉得趁夜色亲率小部分士卒前往将这拒马烧毁以绝后患,而颜良说话之际一名斥候自白马县城策马而出至渡口上飞箭而至;正指挥的马延见状直接上前询问。
“好大的胆子!莫不是当真以为我大军不敢强渡直取白马不成?刘延实在是欺人太甚!!”
“校尉何必着急生气,我家太守说两家各自的士卒都因这事劳累不堪;不知袁太尉今何事又这般兴师动众要强攻我朝白马之地!明日不妨渡口一聚!”
不等马延回骂那斥候年拉动胯下坐骑转身而去,见状马延只得将箭上的讯息取下前往交给颜良与辛毗、辛毗;原本欲趁夜奇袭的颜良看完马延讯息后便决定取消计划并于明日与刘延对峙。
“将军,此计未必不是刘延为了拖延时间而设;如今飞桥已完成近半而对岸的清野并未达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今日还大费周章建起这笨重的拒马;可切莫因此事而推迟渡河的计划啊。”
“不错,我大军此刻应当迅速于白马县城外扎营以免受到曹军奇袭;虽不知曹操遣何人前往但我大军背靠渡口便唯有自侧翼突破方能对我大军造成威胁,为保渡口不失将军可让一校尉率军驻守对岸;如此便可进一步逼迫白马。”
“二位先生勿忧,颜良虽然对这东郡太守极为好奇但绝不会耽误主公之大计;刘延邀约若本将军不敢前往那么我大军士气便会有损,这长度不凡的拒马很明显便刘延为了阻挡我军一鼓作气的攻势做出的策略;颜良自不会耽误大军渡河的时机,明日本将军便亲自渡河赴约刘延!”
许都皇宫书苑内,曹操正单膝跪于刘协身前请命;而一旁抬臂躬身等候的则是曹操心心念念的荀彧叔侄,虽说二人允诺郭嘉会助曹操一统北方;但二人始终未曾主动前往征西将军府向曹操表明态度,得知此事的曹操与郭嘉商议后便前往洛阳令府寻司马懿帮忙;最终司马懿给出的答复是让曹操亲自面见刘协让其下命最为合适,但是刘协显然不乐意将二人借给曹操驱使。
“陛下,如今乌程侯之信已经送达许都之中;此刻联军已然集结!只是臣大军上下尚缺总理大局以及足以奇谋致胜之人,此二者想必陛下心中应当比曹操更加清楚;若得其相助……”
“征西将军!非是朕不愿助你一臂之力,此前将军所求所需朕无不应允;但令君与军师二人皆为我汉室忠心之人,朕又何苦忍心逼迫二人行心中不愿之事呢?若二位先生心中无怨那么又何需将军这般呢?”
刘协语气看似维护荀彧、荀攸二人此前之举,但是曹操心中却是明白并非刘协不愿意让荀彧叔侄协助自己;而是刘协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荀彧二人不可,又要借荀彧二人做什么。
“还请陛下明鉴,此刻许都之中尚有不明势力于暗中涌动;因此臣率军北上后二州内尚需一名于颍川之中颇具有威望之人镇守境内为陛下分忧,而大军之中臣虽为决断之人但仍需一解惑之人相助最为合适。”
“征西将军还真是直言不讳啊!难道此二职便非令君与军师不可吗?据朕所知将军麾下杨德祖、田子泰二人及近日北归的郭奉孝皆为将军之心腹,难道此三人见无一人可媲军师吗?钟元常、毛孝先以及陈长文三人皆不足与令君相论吗?”
刘协之言让荀彧叔侄二人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虽说此刻曹操昭告天下完全归心于汉室;但刘协这般赤裸之为怕是会惹得曹操心中有所不悦,但刘协却并不在意而是居高临下的与单膝跪于自己身前的曹操对视;凌冽而流淌着若有若无杀气的双目却配上一张极为坚毅的面庞,双目坚定的曹操再度向刘协行礼。
“臣麾下便是陛下所有,其为人、胆识、谋略、才学陛下尽知;臣心中自觉自愧不如……”
“好了,征西将军又何必与朕这般言语呢?不知征西将军以为何时召朕之皇叔入驻许都与朕一聚最为合适呢?”
刘协深知曹操此刻并非有求于自己而是有求于颍川世家之首荀氏,因此也就并未在此处多加追问;既然曹操不乐意说那么就算自己追问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问问刘备何时能入许都与自己会面。
“陛下,既为陛下之命以汉室之名联军于许都共御河北大军;那么扬州牧何时入朝皆为陛下心意即可,臣自当倾尽全力以护陛下周全。”
“好!得征西将军此言朕心中便安定矣,不过既然太尉此刻尚未有讯息自邺城传至朝中;朕心中尚有疑虑,令君与军师之事朕便与召见皇叔一块于朝中宣布吧。”
“臣曹操谨遵陛下之言,陛下圣明!”
曹操退下后刘协方才携荀彧叔侄二人前往后院,行走间刘协心中对于袁绍的无动于衷非常好奇;刘备屯兵宛城之事刘协早已得知,而且还是曹操特意命人告知;原以为曹操会尽快让自己与刘备相见,未曾想司马懿自征西将军离去后曹操不仅未曾提及此事甚至还与司马懿一般静待于府中对白马之事不闻不问。
“陛下,袁氏既为当今天下世家之首那么其必然要顾其背后拥护之世家颜面而后再以其名义行事;今颍川辛氏两位皆在白马之地,只怕尚未得知许都之中诸事。”
“征西将军借陛下及汉室之名义又将扬州牧牵扯其中为的便是希望袁氏能集天下世家以南下,今袁氏所需天下大义却被征西将军破解;若袁氏不顾百姓之所请而毅然南下只怕会失人和,太尉于冀州四世三公之名于百姓之中素有仁德;其犹豫之际所行麾下只怕有谋士为之劝阻,至于是否成功白马一事后便可知。”
“不知令君与军师是否愿助征西将军一臂之力?若不愿那朕便……”
“荀彧、荀攸愿为陛下助征西将军一臂之力。”
征西将军府门外司马懿与郭嘉伫立而谈,面对毫无紧张之色的司马懿郭嘉不禁好奇其中缘由。
“仲达既明郭嘉与二位先生有所交易又为何要劝主公入宫求助陛下?若是陛下不愿又当如何?”
“奉孝先生此言能当众述说吗?既然奉孝先生言明二位先生与奉孝先生有约在前又怎会觉得陛下不愿呢?”
司马懿非常委婉的回答了郭嘉对自己的提问,对于司马懿的回答郭嘉心中则是判断不出是荀彧叔侄对此有所计划还是刘协早就明白曹操会借用此二人;更让郭嘉疑惑的是好似曹操与司马懿之间有什么交易一般连自己都未曾得知。
“仲达难道与主公还有别的打算未曾告知郭嘉不成?如今白马应当已经独自面对颜良大军,虽说刘延提前调集守军驻守于白马之中;但颜良所率定不下两万大军,刘延未必能够坚守!今玄德大人已经屯兵宛城而乌程侯又书信示好,为何主公与仲达并未有所担忧反倒安定于府中呢?”
“奉孝先生既知白马之事那么便应该明白此刻急不得,袁太尉做不出的决定总不能每次都由我们来做;不是吗?想必征西将军不日便会起身前往白马解围,奉孝先生思虑许都之事还是愿听仲达一解白马之事呢?”
见司马懿还反问自己一句毫无忧虑之色郭嘉便不再多问,自从回到许都接手城中耳目之事后郭嘉要处理的大小事务繁多;自然便不如于曲阿之时安逸,分心之举自然比不上司马懿专攻之行;思虑之际许褚很快便驾驶座驾携曹操而至。
“郭嘉见过主公!见过仲康将军!”
“司马懿见过征西将军、见过仲康将军!”
许褚明显有些不喜欢神神秘秘的司马懿,向郭嘉行礼后便站至一旁不再理会众人;曹操自座驾下来后便将刘协欲召见刘备的讯息告知司马懿,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司马懿便行礼转身离去。
“这小子年纪不大,却整天像个小老儿一般神神秘秘的!奉孝先生俺倒觉得挺实在的,这司马仲达反正俺是不喜欢!”
“扬州别驾既是扬州牧麾下自然不会跟你这虎儿一般见识,皆为陛下之臣何来悦与不悦之说?只可惜此人之才不能为吾所用……”
“主公可莫要因心中小事而失北方一统之大事,如今布局已定那么尽快让扬州牧入驻许都以安陛下之心方为妥当;白马主公还需尽快定夺。”
见曹操又有些意气用事郭嘉不禁于一旁劝说,见状曹操却是轻笑间邀请郭嘉入府中一聚并让许褚前往尚书令府等候荀彧叔侄二人并接至征西将军府同聚;许褚闻言即刻便驾驶座驾前往尚书令府等候荀彧二人归来。
“太守,何必要跟那颜良约见!要打便打,难道我军将士还会畏惧不成?”
“不错!那袁氏家主袁绍昔日强势以迫陛下将四州之地都交由其代管,未曾想其野心不满反倒数次压境天子国都境地;更是割据三县之地迟迟不愿归去,今无缘由私自欲取白马之地;还有和谈判之意?”
面对城中士卒的不满刘延并未在意而是静静的将目光放在颜良大军驻扎的位置之上低头思索如何延缓颜良大军渡河的速度,自颜良下命制作飞起以来已是第二日;最多仅需两日颜良便可率军渡河,而于禁所率抵达白马还需七日;那么为了能够支撑至于禁的援军到来颜良的意图就非常重要。
“拒马今日方才勉强以巨木支撑,沙袋之事简易而木桩之事却并非易事;况且颜良既知这巨大拒马之事便定然不会贸然率军攻城,若是其选择围而不攻那么拒马所受便有了限制;一旦颜良隔绝我等与外界的联系那么文则将军突破便会有所困难。”
一众曲部闻言直接就当场微微一愣,整整努力一日现在刘延说这大拒马可能会毫无作用;虽说有所不满但还是选择相信刘延的并依计行事。
“东郡太守便这般胆怯吗?本将军亲自渡河求见未曾想东郡太守连城墙都不愿踏上一步,倒是本将军有些高看太守了;此拒马倒是有些意思!就是不知拦的是颜良还是城中士卒逃亡之路。”
“颜良!!你找死便怪不得本将军了!!放箭!”
“住手!颜良将军既是赴约而来本太守自当下城一聚,尔等切莫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刘延上前阻止了下令射杀颜良的曲部并让守城士卒不必理会颜良继续处理白马县城附近的物资,此番行为让策马而至的颜良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太守当真好大的威风,颜良赴约而至未曾想太守竟尚未登上城墙等候;如今又视本将军于无物,这便是东郡太守你的待客之道吗?”
“本太守乃朝廷官员,奉陛下之命驻守于东郡以安郡地内各县;此前将军趁刘延不备夺下三县拒不归还,今又无故率军再度压境白马;不知太尉所为合乎臣者否?”
颜良闻言则是轻轻一笑随后便转头环视四周,刘延则是静静的等待着颜良的回答;片刻后颜良策马而至与刘延对望,一旁的曲部瞬间将佩剑拔出而刘延则是伸手制止了曲部并示意不必理会继续清理周围物资。
“太守既知天子之命陛下之言那么征西将军无故自领旨意秘密行军连破我家主公开封、中牟二地并斩守将是为何意?我主乃当今三公之首又兼大将军之职,征西将军此举是否有些僭越了呢?”
面对颜良眼中的寒光刘延心中已然断定此番白马将是一场血战,因为颜良眼中的杀意让刘延明白袁绍并无怜悯白马之意。
“如此那刘延便于白马城内等候将军的到来!”
“自陈留率领大军前来驰援的将领是于禁于文则吧?我大军虽有两万却要分守对岸渡口以防不备,攻城之举实为不妥;希望于文则莫要让本将军失望。”
刘延未曾想颜良转身离去之际竟向自己说出这番言论,心中有所震惊之余急忙策马返回城中立即书信一封派遣斥候加急送往于禁大军处;虽隐蔽且自后城门而出但还是被远处居高的身影收入眼底,一闪而过后身影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果真如二位先生之言,此次率军北上驰援之人当真是曹操麾下于文则;此人治军严整深得曹操之心,若能击溃这驰援之军那么刘延将孤立无援独自面对我河北两万精兵!”
夜间颜良望着斥候送回来的讯息心中对辛毗、辛评二人更加信任,而辛毗、辛评二人亦是根据自邺城传来的讯息推断此次率军之人为于禁;正好颜良赴约便让其试探一番,得知自家族亲因曹操陷害身亡后二人昨夜便书信让斥候加急送回邺城交与袁绍;希望袁绍能以天下世家之名出兵伐曹,破许都歼恶贼迎回天子刘协还都于雒阳重现汉室之威名昭告四海八荒。
“刘延身为汉臣却支持贼人之行以抗我等大义之举,曹操自以为借汉室之名断我世家祖业便可得天下百姓归心以抗大势!殊不知其所为不过是自取灭亡!”
“哼!颍川诸氏中荀氏、钟氏、陈氏皆为其所用,用之而不思回报反清其所为以复!断我辛氏以吞我等数辈之基业,百姓只不过被其所蒙蔽罢了!蛊惑天子、欺瞒百姓以壮自身,其所为臣者所指天下所不耻!当群起而诛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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