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等,很快就能煮好吃了。”
傅应寒听到脚步声,认出是沈离,便开口说道。他把包好的馄饨放进开锅的水里,随手盖上锅盖,回身看向沈离,就见她靠在门框边,皱眉思索着什么,眼窝下也有点乌青。
他拿毛巾擦了擦手,过去问:“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沈离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他。
“按照你当时去救我的情况来看,我确实只可能是一直待在水中。时间做不了假。但穆堂舟又告诉我,六年前穆家出事那次,我师父去地下墓找我,在我昏迷时将我带入过一个类似的地方。”
“所以你怀疑,自己在湖里那次不是幻觉,只是还没有想清楚是为什么?”傅应寒道。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眸光一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低沉和缓:“没事。陈局把你带进那种地方,绝对是有原因的。只要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就不会没有痕迹,总会有浮现的一天。”
沈离心想,也是。
反正多想也没有结果,还会给自己添堵,不如随缘顺其自然。
她转而问:“馄饨什么时候好呀?我饿了。”
“十五分钟就行。你先去餐桌坐着,吃点水果等我,好了后我端过去。”傅应寒笑了笑说。
沈离点点头,转身离开。
然而她转身刹那,傅应寒的唇角瞬间落下去,眉头紧皱。
到餐桌坐下没一会儿,沈离吃着水果时,手机忽然响了,是萧承打来的电机。
这次沈离没再置之不理,点了接通,手机放置耳边。
“喂?”
“……江山?”
那边静默了数秒,才响起个清越的男声。
沈离:“嗯,是我。”
萧承不禁怔了下。
沈离边吃边漫不经心的道:“怎么?你不是已经从你哥钟凤存那儿,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那还这么惊讶做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和我合作了那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女生,还……年纪很小。”萧承艰难的说道。
关于这件事情,哪怕再想十遍百遍,都是会觉得难以置信的程度。更别提,以他印象里江山狠辣的行事作风,他从来没想过江山是女的。
沈离淡淡道:“你现在确定了。找我是因为华盟晚宴的事情?”
说起正事,萧承认真起来,“嗯。我遭人暗算,醒过来后就看见了我哥和栾大当家。当时我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看到听到的说了出来。事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我已跟我哥说这事很奇怪,不像是黑盟会干的,让我哥再查查。今早,我哥又见了栾大当家。”
沈离哦了声,“还有呢?”
萧承默然片刻,“我觉得是禁区的人干的。”
“然后?”
“……没了。我想说的就是这样,另外想跟你们道个歉,希望国际组织和黑盟的关系能一如既往。”
听到这里,沈离抽了张湿巾擦手,道:“那我问你两件事。”
“你说。”
“几个月前,国际组织为什么会突然提审赵从岳?”
“这……”
萧承一愣,说道:“不是华国特调局申请的吗?”
“特调局申请的?”
沈离蹙眉。
萧承道:“是啊,就是你们特调局。我记得当时我哥突然就给了我一张提审令,不过我查过,是符合流程的,申请方正是特调局。”
沈离问:“具体申请的是谁?”
萧承:“时间太久,我记不太清了。不然这样,我等会儿发电话回去帮你问问?”
“行。”
沈离思忖着,继续问:“那月前是怎么回事?我黑盟问你们要赵从岳,你们不但拖拉着,最后还人给是给了,却是个冒牌货。为什么?”
那边的萧承神色严肃,道:“这个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栾大当家来要人的时候,我还在三角区追捕犯人,没有追来。但听说,是我哥把人扣着的,为什么会扣着,我也不知道。至于为什么会是个冒牌货……这恐怕也得问我哥。”
“如此看来,我是必须要和你哥打个交道了,是吗?”沈离道。
萧承安静了几秒,说:“我替你问。”
沈离说了声好,忽的闻到香味,她扭头,看到傅应寒端着两碗馄饨过来了。
她就道:“那就这样,我等你的结果。”
挂断,沈离觉得寄希望于萧承不太行,遂迅速编辑信息将此告诉栾聿风,让他帮忙问钟凤存。
“在跟谁打电话?”傅应寒问道。
沈离一一告诉他。
傅应寒坐在沈离身边,把馄饨放在她面前,再给她勺子,闻言意外的说:“特调局里能有谁申请得了国际组织的提审令?萧承说的是实话吗?”
“不知道,说不定栾聿风会问得个答案吧。”
沈离发完放下手机,专心吃馄饨。
傅应寒提醒她小心烫,道:“除了这个,后面要做的事,就只有等禁区那边的回复了……”
“还有件事。”沈离说。
傅应寒:“什么?”
沈离:“我想亲自去看看这个庄北星。虽然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也有利于判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对手。这样之后如果禁区交出的人是她,也有心理准备。”
傅应寒一想也是,“那我陪你一起去。”
“行。”
“做完这些,你还有什么打算?”
“回华国,先去宋城看看叶家人,主要是查叶若音,可能会由他们的现状发现蛛丝马迹,确定禁区拉拢她的真实原因。说实在的,赵从岳说的话,我最多信八成。剩下的真不真,就要自己确定了。”
“也好。”
傅应寒颔首。
沈离喝了口鲜香热乎的汤汁,又道:“再有,就是回京中,去趟鬼街。既是查查我师父以前在那里的动向,也要去拜访十一冢,弄清楚我师父为什么能说动十一冢帮忙。其他的……就没了。”
目前所查知的内容,已经非常多,超乎她的预料了,她很满意这个进度。
但她有种直觉,或许去过这些地方,能有全新的收获,弄清楚她师父和外公那一辈想做的完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