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川活了大半辈子，还能够听到这样的话，也是稀奇。
而且孟稚意的声音原本就温柔好听，只不过平日里面用这个声音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尖酸刻薄，见到他就是怼他，从来就没有一句好话。今天她却用这种声音说着这么好听动人的话，让陈默川不禁有一种身心愉悦的感觉。
陈默川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有些朋友成天痴迷于那些不露脸的主播了，因为声音好听。
声音好听也是女人一个很大的优点。陈默川忽然之间就觉得孟稚意没有那么碍眼了。
嗯，顺眼多了。
“嗯？”孟稚意好像是变得天真单纯了很多，“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猜我有没有。”陈默川心想，孟稚意怎么失忆了之后这个人都变得温和温柔天真了起来，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后天的成长经历让她养成了这样刁钻刻薄的性子？
“应该是有的。”孟稚意仔细打量着陈默川，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她还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倒是觉得他是她喜欢的那种外表和长相，很帅。
“那你还问什么？小爷我，会缺女人。”陈默川打趣着说道，“倒是你，这辈子都没谈过恋爱。”
“是吗？”孟稚意淡淡得问，忽然之间抿唇问他，“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是怎么样一个人吗？”
孟稚意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她脑海当中好像有特别模糊的童年回忆，但是都是不开心的回忆。比如说父母骂她，父母争执吵架的时候说她只是个女孩等等，之后的回忆是半点都没有了。
对于成年之后唯一的记忆，就是三个字：陈默川，还有眼前这张脸。
他们之间，应该是有纠葛的，只不过陈默川不愿意告诉她。这一点孟稚意也很清楚。
她是失忆了，但不是变成傻子了。
陈默川被扣在这里原本就无聊，听到了孟稚意的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刚好捉弄她一下打发时间。
“你确定你要听我眼中的你？”
孟稚意一脸期待，倒不是说是不是期待陈默川眼中的她，而是期待别人口中的她，因为失去记忆之后脑袋里面像是一团浆糊一样，很多世界观和三观，都需重新建立起来。
“嗯。”她用力点头，单纯得就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单纯，陈默川有一天竟然能够在孟稚意的眼中看到单纯的影子，真是好笑。
要是说不单纯，那么全世界女人排在一起，在陈默川看来，孟稚意都能够排第一名。
他思索了一番，一半捉弄一半认真的说道：“你是一个自私自利，极端利己主义者，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你还很冷漠，对任何人都没有同理心，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别人是生是死都跟你毫无关系。你也不会关心别人，只会对人冷嘲热讽，你看不起身边的人，觉得所有人都欠你的，包括你自己孟家的人。”
陈默川能够想到的其实不止是这些，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没有把更加难听的话说出口。
她现在毕竟是一个失忆的状态，他说太多刺激到她好像也不好。
但是陈默川不知道，此时在孟稚意看来，这些话已经足够伤人了。
她先是微微愣了一下，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是这样一个人，接着张了张嘴，但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不信？不信待会儿你堂弟来了，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他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了。”
陈默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自己和孟稚意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不过是从小到大互相都瞧不起对方罢了，所以都未曾多看对方一眼。
谁曾想，多年之后，他和小时候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女人，会有这么多纠缠呢？
他估计，孟稚意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话刚刚说完，陈默川看到孟稚意的眼眶忽然间就变得湿润了。
甚至是通红。
“你怎么了？”陈默川心想，难道是自己说话太重了，伤害到她的自尊心了？
孟稚意别过头去看向了窗外，眼泪顺着眼眶掉落下来，但是她没有发出抽泣的声音，好似很倔。
这一点倒是和她失忆之前一模一样，比孟时衍还要倔强。
这大概是孟家人的品行吧？
“你哭什么？是你自己来问我你是怎么样一个人，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陈默川心想女人可真麻烦，孟时衍和宋听予这两个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再不来他就要发疯了。
但是孟稚意依旧没有转过头理会他。
这让陈默川更加无语了：“你怎么跟失忆之前一样，动不动就生气？我寻思我也没惹到你，之前就是这样，跟我在鹿城借宿宾馆的时候一晚上直到第二天都不跟我说话。”
孟稚意这个人实在是太擅长冷暴力了，她能够坚持住一句话都不说。
但是陈默川不行，吵架就吵架，冷暴力算是什么？
被人冷着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这句话让孟稚意脑中嗡的一声，她转过头问他：“我们睡在一起过？”
陈默川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其实在孟稚意失忆之前，陈默川做过的很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和孟稚意睡了。
如果他们之间单纯只是合作的关系，那么事情进展会顺利很多。因为孟稚意就是一个一切以自己利益为主的人。但是他们睡了，那就意味着孟稚意可能会恨他，厌恶他，女人很容易带有个人情绪做事情，不利于他计划的继续进行。
他就不应该一时冲动，报复性得和她睡了。
所以在孟稚意失忆之后，陈默川就想假装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这样对他日后的复仇计划会比较好。
但是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就被他说漏嘴了。
他试图挽回和解释：“和你想的不不一样，那天下大雨，车子刮擦了。我们只能够借宿在宾馆里面，一人一个房间的。”
孟稚意闻言之后也没追问，继续转过头去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