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夏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来探望孟契之,孟家人的死活跟她才没有关系。
她来,不过是想让孟家所有人看看,她现在过得很好,后悔于当初阻拦她和孟时衍并且将她赶出国。
但是很显然,宋渝夏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孟家人又怎么可能后悔于自己的决定呢?像这样的高门大户,最是不在乎这些,在他们眼中,除了同样家世的人,其他人都是被看不起的。
宋渝夏自视甚高了。
“你当然应该感谢我们孟家,甚至是我们孟家每一个人。”江幼卿本来心情就不好,此时口气就更差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为我们家做事的份上,你觉得你有可能从小在这么优渥的环境下长大?你觉得你有可能从小跟阿衍在一个学校念书?你觉得你有可能可以从小学画画转而大学毕业之后成为珠宝设计师?就连请老师的钱,都是我们孟家为你花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边嚣张跋扈?你又有什么资格,当初诱骗阿衍和你在一起?”
“诱骗?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你们至今仍旧觉得是诱骗?我真的觉得很可笑。”
宋渝夏咬紧了牙关,冷哼了 一声。
“就算是两情相悦,在外人看来也是你勾.引在先。所以着就是孟家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宋渝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没想到自己功成名就回来,面临的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嘲讽,比之前更甚。
“好。你们看不起我,那那个宋听予呢?她又好得到哪里去?她的底细我都已经查过了,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相貌平平,工作平平,甚至还要点头哈腰得来求我。这样一个女人,我都比不过?”
宋渝夏是感觉到了孟家人对宋听予的态度,感觉好像比对她要好很多,所以才会心生怨恨,心生比较。
正是因为有了比较,让宋渝夏心底有一种极大的不平衡感。
一直没有开口的孟稚意在听到宋渝夏用这种不屑的口气提到宋听予的时候有些不悦了。
她皱眉说道:“宋宋是一个很好的女生,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她。”
孟稚意先将话说了,虽然江幼卿对宋听予算不上是喜欢,但是听到孟稚意先入为主的话之后想必也是不会怎么反驳。
毕竟,有对比才有伤害。
果然,江幼卿闻言之后压了压眉,讽刺得对宋渝夏说道:“你既然已经调查过了,那也知道她虽然是无父无母,但是好歹是被宋家人收养的孩子,明面上也算是宋家人,总比你的出生要好听的多吧?况且她比你讨喜多了。”
在江幼卿眼中,谁都比宋渝夏要好。
她真的是从小到大最烦爬上主子床的女人。
小时候就是因为有像宋渝夏这样的女人爬上了她爷爷的床,导致她奶奶愤懑去世,所以江幼卿一辈子对这样的行为深恶痛绝。
“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顺便把你手中的鲜花果篮都带走,这里不是垃圾场。”江幼卿瞥了一眼宋渝夏手中的东西。
孟稚意虽然觉得江幼卿说的话的确有点过分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在孟家明哲保身的方法她已经用了三十年了。
不关自己的事情,绝对不插手。
这个时候孟时衍进来了,进门看到宋渝夏满脸通红,眼底泛着泪光,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稍微看了她一眼,但是也是不在意的眼神。
江幼卿见到了自家孙子这个眼神之后相当满意,虽然孟时衍刚刚做出让她极其生气的事情,但是看到他对宋渝夏没什么感情之后,心底还是很高兴的。
总算是做了一件像样的事情了。
打你是宋渝夏在见到孟时衍进来之后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阿衍……你跟他们说,当初我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对不对?”
孟时衍听到这些话之后除了有些抵触,便是冷漠。
他没有让宋渝夏继续抓住他的手,而是推开了她:“都过去五年的事情了,我儿子都四岁了,只有你还活在过去。”
孟时衍从来都是这样,冷血无情,没有半点人情味和感情。
江幼卿头疼不已,伸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的位置,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句:“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的以为我们病房是菜市场。你,出去,我这边还有事情跟阿衍说。”
这个“你”当然指的是宋渝夏。
宋渝夏气的不轻,这是直接给她下了一个逐客令了。
如果她再继续留在这里,就显得自己的脸皮有点厚了。
宋渝夏不想再继续做这种跌份的事情,于是便扔下了鲜花和果篮怒气冲冲得转身离开了。
孟稚意见到这个场景,在心底低叹了一口气。
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不过宋渝夏也是活该罢了。
“阿衍,刚才宋听予有劝过你吧?”江幼卿有猜到是孟稚意叫来的宋听予,都不用孟稚意说,她便知道对方来是做什么的。
所以刚才在宋渝夏面前,才会说宋听予的好话。
江幼卿也是千年狐狸了,最会说话。
“她是她,我是我。你们觉得一个女人能够劝得动我?”孟时衍在孟家人面前便是另外一套说辞。
孟稚意略带轻蔑得看了他一眼,心想不过就是个渣男罢了,宋宋真当是真心错付了。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生气。
但是站在孟时衍的角度,他肯定是会在孟家人面前这么说的。
原因很简单,他怕孟家人知道他在乎宋听予之后,会去找宋听予的麻烦。
宋听予已经很苦恼于被他牵连牵累,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再让她苦恼。
江幼卿闻言之后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得问:“那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吗?没有回旋余地?奶奶刚才说的,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孟时衍的右手在左手手表的表盘上轻轻摩挲,指腹感受着机械手表表盘的触感,沉思片刻后抬头,与江幼卿对视:“奶奶当真舍得,将自己大半家底全盘托出,只为了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