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予听完陈默川的描述之后愣住了,夏夏真的是个疯小孩,竟然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小助理,你儿子小小年纪就是个恋爱脑,长大以后更加了不得。”
陈默川揶揄着,想让气氛轻松活跃一点。
这样的气氛,这烤肉还怎么吃得下去。
宋听予的眼眶却仍是通红,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于是坐了下来,打算等吃完饭回酒店之后再找孟时衍详谈夏夏的情况。
“这就对了,安静吃饭,有什么事情私下解决。”陈默川替一直沉默黑着一张脸的孟时衍夹了一块烤肉,“吃。”
接下来的全程,两人的情绪都很低,尤其是宋听予,根本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等吃完回到酒店,孟稚意先回房间去开视频会议,陈默川则去跟顾影彤视频。
宋听予先回了房间,因为身上烤肉味很重,宋听予选择先回房间去洗澡。并且她暂时还没想好措辞怎么去跟孟时衍说。
等她洗漱休息完已经是一小时后,她换上了一件宽松的T恤和居家裤,走到了孟时衍的房间门口。
宋听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按了门铃,里面的人才慢吞吞过来开门。
她不知道他是故意怠慢,还是真的有事。
门被打开,露出了孟时衍一张桀骜又不悦的英俊脸庞。
这张脸无论是何时何地,出现在眼前都是相当耀眼的程度。
宋听予素着一张脸,看到刚刚擦干头发,但是还没有吹干的孟时衍,他手中拿着一块毛巾还在擦头。
“有事?”
宋听予直接就往他房间里面走,这个动作她自己并没有觉得很突兀。
但是刚刚准备走进去,孟时衍另一只手却忽然撑住了门,强迫宋听予站在门口,不得入内。
宋听予忽然被拒之门外,心底微微生痛苦。
但是转念一想又正常。
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
他倒是也没有必要无条件容忍她,或者是让她进门。
只是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说我找你有没有事?我肯定是为了夏夏的事情来的。所以上次我去医院遇到你的那两次,夏夏一直都住在陆持隔壁?”
孟时衍不作回答,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毛巾。
宋听予的心快要爆炸了,他真的很过分。
“没有通知你带走夏夏是我的错,我道歉。但是能不能......请你以后遇到关于夏夏的事情,不要瞒着我?我会担心。”
见不到就算了,但是起码要知情。
“告诉你又如何?”
宋听予明白他的意思:告诉她,他也不会让她见到夏夏。
一想到这里宋听予心底就难受地发紧。
“我不离开南城了,以后能让我见夏夏吗?不用多,一个月一次。”宋听予的眼角微微染红了,她不想在孟时衍面前丢人的,但是情绪上来之后根本控制不住。
她今天晚上来找孟时衍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想说这句话。
她做不到跟夏夏在一个城市去见不到他。
她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补充说道:“我可以单独去见夏夏,这样我们不用见面互相也不会尴尬。”
谁曾想,这句话说出口后孟时衍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所以你只想见孟锦逸,不想见我?”
这句话在逻辑上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她蹙了眉:“我们见面不尴尬吗?”
一个月见一次,她不想。
她只想见儿子。
“宋听予,真有你的。”
“我说错什么了吗?夏夏也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剥夺我见我孩子的权利。”
“既然把权利挂在嘴边,那你去起诉我。”
孟时衍俨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说完他就要关门。
宋听予心一急,匆忙钻了进去。
“这件事情不谈好,我今晚睡不着。”
“你睡不着,我就睡得着?”
孟时衍转身,看到已经进了房间有些无措的宋听予, 反问。
他索性直接关上了门。
宋听予看到了他隐忍不悦的眼睛,藏匿着痛苦。
“那就都别睡了,把这件事情好好扯扯清楚。”
“你觉得我们之间难道只有这件事情需要说清楚?”孟时衍反问她。
宋听予看到他额角上滴下来的汗珠,看得有些不适:“你先去把头发吹干。”
孟时衍根本没理她,而是朝她走近了两步,气势上的压迫让宋听予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深呼吸,别开脸去不看他。
“所以你觉得我向你低头,求和,是一件值得被你拿来嘲讽的事,是吗?”
宋听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陈默川在车里说的,她说他来跟她求复合的事情。
这该死的陈默川。
“我原话不是这样,我只是为了怼陈默川,因为他一直在提你和陈之禾在一起了。”
“我们已经分手,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有关?”
一句话怼得宋听予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今天身上的戾气很重,不像陈默川求婚那天,他将她带出去在车里时候的样子。
当时的他有明显的求和态度,但是此时没有,仿佛只是为了膈应她。
大概是受伤后的反应吧......
“的确和我没有关系,我就是嘴贱想怼陈默川行了吧?我为我言语上的冒失向你道歉。我以后也绝对不会提你要跟我复合的事情,也会自动抹去自己脑中关于那晚上你说的话的记忆。你孟时衍,从来没向我低头过,从来没有求和过,行了吗?”
宋听予一连串一段话,说得她都有些胸闷气短。
跟孟时衍相处真的很累。
一开始是处心积虑接近的累,后来是尽力攀附的累,再后来是想要逃离的累,现在又是无法共处的累。
总之,都很累。
宋听予前半生都过得这么辛苦了,之后的日子想过得轻松一点。
孟时衍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他们的再无可能,她的心志非常坚定。
“我没有你那么厉害,能够轻拿轻放。”
宋听予的鼻尖一酸:“我惜命,想要好好活着,在你眼中就成了对感情的轻拿轻放?”
她费解,觉得无法沟通。
她继续说道:“程云樱,程云开,还有从苏梅回来停车场那次,桩桩件件我哪里冤枉你了?孟时衍,但凡你对我有对你的事业半分上心,我也不需要经历这些。你可以苛责我不跟你商量自作主张,你也可以说我自私自利目光短浅放弃你这张长期饭票,但是你没有资格说我对你轻拿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