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予伸手抓了一把头发,头痛不已。
“如果孟时衍知道,却在你面前装作不知道,说明他根本不希望你和夏夏相认。”孟稚意说道。
“嗯。”
宋听予心慌意乱,心底仿佛有几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
她的脑容量似乎容不下这么多问题了。
“对了,我向我爷爷奶奶打听过了,当初孟时衍是花了手段从一对夫妻手中抢回的夏夏。抢这个词可能有点偏颇,因为那对夫妻从孩子母亲手中夺走了夏夏,而之后孟时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抢走了孩子。之后那对夫妻中的女人就疯了。”
宋听予听着这些话,心惊肉跳。
“我明白了……”
她全部都弄明白了。
当初白玉宁为了能够和她的丈夫拥有一个孩子,不惜对资助对象也就是宋听予下手,将宋听予送到了她丈夫的床上。
当时是在酒店,阴差阳错的,喝了药的宋听予走错房间,误打误撞,走进的竟然是孟时衍的房间。
孟时衍喝了不少酒,两人机缘巧合之下发生了关系,之后才会有了夏夏。
而事后孟时衍是知道宋听予怀孕的,他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就从白玉宁夫妇手中夺走了孩子。
而按照上一次在思亿传媒时,白玉宁见到孟时衍的态度,可以判断出白玉宁并不认识孟时衍。
也就是说,孟时衍并没有出面,而是用了非常手段夺走的夏夏。
其实孟时衍完全可以从她手中抢走孩子,只是为了避免和她过多纠缠或者是被她缠上,孟时衍非要绕个弯,让白玉宁出手,让宋听予误以为孩子是被自己弄丢的……
好一招,去母留子。
宋听予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一片模糊。
孟时衍一开始就不打算要她,怕她纠缠,所以每一次宋听予和夏夏接触,他的反应都会如此之大。
几年时间过去了,孟时衍对她的感情或许有发生微妙的变化,但是有一点不变:他不会让她和夏夏相认,甚至是多接触都不行。
想至此,宋听予只觉得自己的所有感情都白付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脑袋特别乱。但是我知道现在不能够打草惊蛇,免得连夏夏的面都见不上了。”宋听予看了一眼孟稚意,“孟小姐,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
“肯定,你不说我都会。”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宋听予是一定会认夏夏的,只是时间问题。
孟时衍家中。
今天阿姨休息,给夏夏洗澡的重任交托到了孟时衍的手中。
从夏夏出生到现在,但凡是阿姨休息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孟时衍帮夏夏洗澡。每一次陈默川听了都不信,觉得像孟时衍这样的男人不会做这种活,但是夏夏特别喜欢让爸爸洗澡。
今天也不例外。
夏夏泡在浴缸里面,一边看iPad上的动画片,一边玩着泡沫,一边还喝着牛奶,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一旁的孟时衍静静等他洗完上岸。
“爸爸,你说宋宋阿姨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管好你自己。”
孟时衍声音冰冷。
“可是我有点想她,你不想她吗?”
孟时衍有些不耐烦,直接将夏夏从浴缸里面拎了起来,放到地毯上。
夏夏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好冷好冷。”
孟时衍扯过浴巾帮他擦干,忽然,擦到手臂的时候,看到了夏夏手臂上有一个针孔。
这个针孔很显然很新,还没结痂,最多一两天的时间。
孟时衍顿时警惕:“为什么会有针孔?”
孟时衍第一个想到的是幼儿园。
毕竟夏夏从幼儿园回来之后就出现了针孔,孟时衍不敢想下去。
但是夏夏却是遮遮掩掩的,他想到自己和宋宋阿姨的承诺。
他低声说道:“不小心被小朋友用笔扎到了呀。”
“孟锦逸,你现在学会撒谎了?”
孟时衍的声音和口气都比平时冷峻很多。
孩子的身上出现了针孔,这不是一件小事。
“没有撒谎。哦我记起来了,是老师带我们去打疫苗啦。”
夏夏毕竟是个孩子,说的谎话一听就知道漏洞百出。
“疫苗都是家长带去打,你什么时候在幼儿园打过疫苗?孟锦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孟时衍在夏夏这边还是很有威望的,他的脸色一暗,夏夏就开始害怕了。
他支支吾吾得说道:“可是……可是我答应了宋宋阿姨不能告诉你。”
孟时衍的眼皮剧烈一跳。
“你什么时候去见过她了?”
在听到是宋听予的时候,孟时衍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起码宋听予不会害夏夏。
“前两天吧,姑姑带我去见的宋宋阿姨。”
“孟稚意。”孟时衍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针孔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爸爸,你去问宋宋阿姨吧呜呜呜。”
夏夏直接被吓哭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自己说。”孟时衍知道这家伙一半被吓哭,一半在装。
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去找宋听予。
夏夏见自己的苦肉计不奏效,只能够呜咽说道:“宋宋阿姨说带我去献血呀,我抽了血,她也抽了。但是姑姑没有抽血。”
下一秒,孟时衍的脸色骤变。
原本稍微放松下来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瞬间惨白。
孟时衍是一个很能够克制住情绪外露的人,但是此时他的神经和身体,都无法被自己控制。
宋听予, 好样的。
另一边。
宋听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家的,她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走路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走到家门口,她再次看到了一道人影。
老居民楼里的灯光昏暗无比,宋听予还是和上次一样,看不清来人。
她想着大概是检测公司也通知了那个女人,又回来找她了。
宋听予心烦意乱,觉得自己要被缠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那道声音说道:“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吗?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要钱没钱,要命一条。”
宋听予的话近乎于丧气。她实在是身心俱疲,也不想给这妇人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