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瞅着他这副做派就想冷笑,一副看好戏地坐在了椅子上。
翔儿的诗赋才华是最像他的,南轩国赫赫有名的徐太傅是他的授业恩师,要是随便一个小孩儿都能比得过他的翔儿,他翔儿的脸面往哪里搁?
夜梓墨要是能比得过翔儿,他把脑袋割下来给他当球踢!
这时,林晓轩的声音继续传来: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荣亲王面色一僵,不可置信地望向林晓轩。
府中其他准备看好戏的人,脸色也瞬间变得不自然了,像看鬼神似的盯住了林晓轩。
这这这……这真是夜梓墨作出来的诗?
唯有林烟萝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轻轻呷了一口好茶,恣意又潇洒。
不就是比诗句吗?
她儿子三岁就将唐诗三百首背得滚瓜烂熟,拿出来对付这些小儿科不过分吧?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荣亲王和徐太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荣亲王更是激动得双手颤抖,看向林晓轩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怀疑和嘲讽,变成了惊喜、震惊和兴奋,仿佛发现了从未面世的耀眼明珠。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铿锵有力的声音如惊雷般落下,惊起一片潮涌,荣亲王更是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妙哉!简直妙哉!”荣亲王眼角眉梢都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小小年纪便能吟诵出如此波澜壮阔的诗句来,将人生的挫折和冲破逆境的决心写得这般雄伟壮阔。
这何止是会写诗啊,这简直就是诗仙下凡!
他刚开始还对林晓轩不服,但他毕竟是文人出身,骨子里透着对文人雅士的崇敬和仰慕,林晓轩的诗句直接让他甘拜下风,心里只有对林晓轩的敬佩!
楚怀素和夜修身一家人气得脸色都青了,他们还以为夜梓墨是故意虚张声势。
没想到竟然真的能作诗,而且这苍劲的笔力……竟然比南轩国最厉害的诗圣都要强!
这样的惊世之作,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五岁毛孩儿身上?!
“神童,真的是神童啊!恭喜王爷和王妃,小世子他……他才是真正的神童啊!”徐太傅也因为发现了这样一身绝世神童,激动得眼角含泪、双手颤抖。
夜战卿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对儿子的自豪:“徐太傅,您慢点说。”
“王爷,小世子年仅五岁便能作出如此惊世神作,实乃王爷之大幸啊!别说是翔儿的诗不能跟小世子相比,哪怕是南轩国最伟大的诗圣在此,也必将甘拜下风!微臣斗胆,微臣想拜小世子为师,专门向小世子讨教诗学之道,还请王爷和小世子答应啊!”
说完,他便郑重其事地将头重重磕在了地面。
林晓轩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行!我不答应!”
说完,他连忙在心里给李白磕头作揖,呜呜呜李太白爷爷对不起哇……
为了帮娘亲出口恶气才冒犯您老人家的,您老人家那么潇洒不羁,一定能原谅的对不对?
楚怀素本就因为荣亲王和徐太傅态度大转变而恼怒,这下听到徐太傅竟然要拜一个几岁小孩子为师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徐太傅,这怎么可以?”
“你是我儿子的老师啊,怎么能拜他为师?再说了,我儿子的诗才是最厉害的!”
徐太傅激动道:“文学造诣怎可因年龄而被轻视,古往今来多少名师大家不是年少时就崭露锋芒?小世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更是无可限量,我能拜小世子为师这是我的荣幸啊!”
楚怀素满脸崩溃,她没想到徐太傅竟然对夜梓墨的评价这么高。
“儿子,你快把你早上刚刚作出来的诗背给大家听啊。”说着她便急匆匆将儿子推到了众人面前:“你才是大家心里最厉害的作诗神童,你快证明给大家看啊。”
楚怀素急着表现,害怕失去这个最佳翻身机会,可龙翔的诗句本就是偷来的,底气不足。
这会儿面对众人凌厉的眼神,更是心虚得双腿发软,连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来。
“娘亲,我……”
荣亲王的心已深深被林晓轩折服,但龙翔毕竟是他寄予厚望的孙儿,于是他温柔道:
“翔儿,如果你也新作出了诗句来,那就背出来给大家听听,与小世子一较高下。”
话虽然这么说,但有了林晓轩珠玉在前,龙翔的诗句哪怕再优秀,恐怕也无济于事。
楚怀素急得推搡着龙翔:“翔儿,你快背啊……”
龙翔害怕得要命,但手背被娘亲掐得出血。
他只能埋着头,将娘亲从别处偷来、让他背诵的诗句,逐字逐句地当众背了出来:
“穷达皆由命……”
荣亲王和徐太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当龙翔全部背完的时候,面色已经铁青。
他从荣亲王府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几个街头小儿背诵,这分明就是坊间流传的诗,竟然转眼间就变成了龙翔自己作的诗了?!
楚怀素腰杆儿都挺直了,等着荣亲王夸赞:“王爷您看翔儿他这诗……”
荣亲王冷沉的脸色如山雨欲来:“翔儿,这诗可是你自己作的?”
楚怀素顿感不妙,但她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咬牙道:“是翔儿自己作的。”
“放肆!”荣亲王面色铁青:
“坊间流传的他人佳作,你们拿到手里就变成了你们自己的?楚怀素,这些年来你都是这样跟你儿子期满本王的?难怪本王经常感觉他的作诗水准忽高忽低,简直岂有此理!”
“本王对你们失望至极,来人,打道回府!”
荣亲王跟夜战卿和夜老太君道别,气急败坏地甩袖离去。
“王爷、王爷您别走啊王爷!”楚怀素泣不成声,她苦苦追上去,却被荣亲王一脚踹飞。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偷了整整两三年的诗,怎么突然就被荣亲王觉察到了呢?
但是有件事她很清楚,荣亲王这一走,她怕是永远也别想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