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了片刻唐明山才开口:
“兹事体大,你又何必非要纠缠?非要弄个清清楚楚呢?”
唐明山叹了口气:“你该知道,世间多少事,深究过后都无甚意思!”
“我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何倾直接开口。
“他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唐明山这才苦笑一声,转头看向何倾:
“你才跟他认识多久,你觉得,你可以比我这个当爹的更在乎他的生死?”
何倾闻言,神情开始变得狐惑。
小汤圆却在这个时候开口:
“老大你别听他瞎扯!你忘啦?”
小汤圆顿了顿没好气地道:
“唐唐怎么跟咱说的?他从小到大的过程中,他的父母尽过多少为人父母应尽的义务?!”
“他就是个老狐狸!”
小汤圆气哼哼开口:“眼见着打不过我们了,又开始在心里琢磨其他点子了!想得美!他必须得给唐唐一个说法!”
“你们……”
唐明山再次叹气:“我又该跟谁要说法呢?”
“你要杀死自己的儿子!狼子野心啊!”小汤圆瞪大了眼睛:
“这时候在这里表现得跟个弱者一样!怎么?在这表演鳄鱼的眼泪呢?”
“既然你们刚才提起了唐遇的小时候……”
唐明山缓了口气继续道:
“那我们就从他出生开始说吧……”
“说出来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了!”
唐明山开了口:“认识改兰,啊,也就是唐遇妈妈的时候,我家里很穷……”
唐明山的目光变得迷离,思绪一下子就拉回了二十几年前……
“改兰,跟着我受苦了。”
二十几年前,一个破旧瓦房里,坐着一对年轻男女,是唐明山和张改兰。
房子破旧,二人身上也穿着并不合身的,半新不旧的迪卡料衣服……
点了两根红蜡烛,床上贴着几张红双喜,才看得出这二人新婚。
“傻瓜!”
张改兰俏生生点了下唐明山的额头:
“我知道你踏实肯干能吃苦!我也不怕吃苦!”
唐明山闻言激动又欣喜:“改兰!你,你可太好了!”
两个月后,一个雨夜,张改兰神秘兮兮得对唐明山道:
“我有了!”
唐明山愣头愣脑得问:
“有?有什么了?”
“傻瓜!”张改兰含羞带涩开口:“说你傻你可真傻!我能有什么?有娃娃了呗!”
“娃娃?”
唐明山反应过来,喜出望外看着张改兰:
“真的!?”
“这还有假?”张改兰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
“不过,还没坐稳呢,俺妈说,前三个月不能声张。”
“那是那是!”唐明山开心极了:
“改兰,你是俺们唐家的大功臣!”
听得津津有味的小汤圆越听越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既然你们这么疼爱和珍惜他,那为什么现在竟然要害死他?我不信你说的!”
“别急。”唐明山苦笑开口:
“世间美好的事情都犹如烟花一般,绚丽但不长久。”
唐明山叹了口气:“我们……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还是那天……那场大雨真的下得很大……”
“明山,好像有人在敲门!”
已经睡下的张改兰听着外面的动静推了推身侧的唐明山。
唐明山睡的正酣,毕竟他白天做了一天的工,一整天的力气活,实在是太累了。
便迷迷糊糊地道:
“哪儿有什么动静?这么大的雨……应该雨水打在木桶上的声音吧!”
“是吗?”
张改兰躺下自言自语:“倒是也有可能。”
不过很快,张改兰再次坐了起来:“不对,我听得真真儿的,就是有人在敲门。”
“明山,你起来看看去。”
张改兰推了推唐明山:“别是你爸妈有什么急事找上门。”
一听这话唐明山便起了身:“也是哈!那我赶紧去看看去。”
“哎!等等!”
张改兰也起身下了炕,拉开灯,从方桌抽屉里摸出手电筒递给唐明山:
“外面漆黑,打着手电。雨衣在屋门口,披着点,别着凉。”
唐明山结果手电筒,应着声便去开门了。
张改兰也挺担心,就在屋门口等着唐明山。
谁知院门口一打开,外面就站着个男人,不顾唐明山的阻拦就急急忙忙往屋里冲。
张改兰吓得脸都白了,还以为家里招了强盗了呢!
赶忙就要去摸灶台上的菜刀!
可是菜刀还没拿到手,就被一只大手夺了过去。
这一照面,张改兰才看清来人!
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儒雅的二十多岁的男人!
“你,你是什么人?”
张改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对男人问道。
“你怀孕了?”
男人不答反问,眼睛亮得出奇!
却看得张改兰冷的从心里抖起来!
唐明山这时候也急忙赶到了屋里,一把将张改兰拉到身后,“你是什么人?想干嘛?抢钱吗?我告诉你,只要我喊一声我们村……”
唐明山话还没说完,天空就炸开了一声雷!
本来就十分紧张的唐明山两口子直接被这声雷吓得捂住了耳朵!
来人冷笑一声:
“喊人?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喊人吗?”
唐明山还没说话,就见那人隔空便把张改兰拽到了他自己面前!
然后就口中念诀,手指隔空画符,就往张改兰肚子上一拍!
张改兰吓蒙了都!
这一拍之后站都没站住,瘫软在地上!
“你,你干了什么?”
唐明山也吓坏了,蹲在地上扶着张改兰:
“改兰,你怎么样?啊?没事儿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唐明山两口子此时都察觉到这个雨夜敲门的不速之客绝非凡人,是个不好惹的!
只好面带苦涩冲对方问道。
“哼,我是什么人你们过问不着!”
儒雅的年轻男人,唇角含笑看了一眼张改兰的肚子:
“不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我会带走的!”
张改兰闻言就是一惊,连忙求道:
“别,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孩子不行!”
“我雨夜前来,便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年轻男人脸上带着不羁的笑,欣赏着张改兰面上的惊恐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