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倾看着小汤圆：“学功课呢就要认真！如果刚才是你独自面对他，后果不堪设想！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要抽出一小时的时间学习还有练习，听到没？”
“是，老大……”
小汤圆自知理亏，赶忙应了声：“是我没用功……打符出去的时候也没力……我一定会好好练的。”
何倾心里欣慰，面上还是板着：“隐身符和灭鬼符是有些像，下次一定分清了。”
“知道了老大。”
小汤圆指着外卖：“你快吃吧，不然这外卖都要凉了。”
何倾颔首：“吃完开直播。”
“今天过年啊老大！你不用这么拼吧？”小汤圆诧异地瞪着眼睛。
“怎么不用？”
何倾开着外卖盒子道：“永远都要把事业放在第一位，过年算什么？”
敲门声再次响起来，小汤圆看向何倾：“老大，你还点了两次外卖呢？”
“没有啊……可能是下面前台吧……”
何倾来到门口，却对上了沈缪那张熟悉的脸。
“诶？你怎么来了？”
何倾疑惑地看着拎着保温桶的沈缪。
“过年嘛，要吃饺子。”
沈缪往里探了一眼才道：“别吃外卖啦！”
何倾看着保温桶：“你在外面买了水饺带过来不也一样是算外卖吗？”
“大姐……”
沈缪自豪地把保温桶往何倾面前一献：
“这还真不是外卖，这是我亲手包的！和面，擀皮儿，调馅儿，包都是我一个人儿！快吃吧，刚出锅，再等一会儿就粘了……”
“你……竟然会包水饺？！”
何倾震惊极了，看着沈缪，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一个鬼差和包水饺这件事情联系到一块……
“我当然会了！”
沈缪看向何倾：“这有什么难的吗？水饺，包子，馄饨，烧麦，手擀面，我都行啊！”
何倾咋舌！默默地给沈缪竖了个大拇指。
“快吃吧！我还得去找阴灵呢！不耽误你吃饭了。”
沈缪说完就走，走到一半突然转头：“哎，这保温桶别给我弄丢了！”
说完这句话，人都不见了！
何倾抱着手里的保温桶，懵怔地看着消失地很迅速地沈缪……
小汤圆从门后探出了个小脑袋：“老大！这鬼差竟然还来给你送爱心年夜饭了！”
何倾瞪了小汤圆一眼，便把保温桶抱回了屋，关上门。
放在桌前，何倾打开保温桶……
这厮是处女座吧？！
很精致的保温桶，分了三层。
一层水饺，一层是煲好的汤，最上面一层是两样荤素小菜的搭配！
就连餐具都是单独放置的！筷子勺子叉……
还都是鎏金刻花的！
“老大，好漂亮啊！”
小汤圆赞叹道：“这倒霉鬼差这是入错了行啊，他就不该当鬼差，应该当厨子！”
何倾也闷声道：“难怪，他临走还回头说要把他的饭桶留着……这估计挺值钱的吧？”
用筷子夹了一个水饺送到嘴里！
何倾不由感叹：“这家伙真该去当厨子！做鬼差简直是浪费了人才！”
真的是太好吃了！
饺子皮才咬开，鲜香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荡开！
肉丸子微微细咬，唇齿便会有弹牙的感觉，再用力一咬！
整只大虾仁儿！
不干不柴，弹润鲜香的大虾仁儿！
何倾两世为人可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不由得又赶紧夹了一整个塞到嘴里！
“老大……好吃吗？”
小汤圆闻着味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好吃！”
何倾连连点头：“真的很好吃！可惜你不能吃……你……你就闻闻味儿吧。”
小汤圆翕动着鼻翼，“嗯，真香！”
果然，美食才是治愈心情的良药！
何倾风卷残云地吃完了剩下的水饺，感觉心情都轻松了。
把保温桶刷出来，分层倒扣着放到旁边沥水……
人家这么仗义做好吃的送过来，自己也不能差事儿不是？
得把人家的宝贝饭桶刷的干干净净才行！
再回到桌前，何倾便打开了直播。
很快就涌进了一大波的粉丝！
【哎呀，何大师！年三十儿也直播吗？】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今晚年夜饭吃撑了，正打算回屋看看何大师有没有开直播，可巧就碰上了！】
弹幕区一如既往地热闹！
因为心情好，何倾也笑眯眯地看着弹幕区的观众们聊天。
本以为大过年的，不会有要算命的人！
没想到下一秒，绚烂烟花就在直播间炸开了！
【哇塞，今天第一个算命的这么快啊！】
【好戏登场，赶紧搬着小板凳认真看！】
何倾找到刚才打赏的观众，开启了直播连线！
连线成功……
何倾看到镜头对面是个看起来脸色苍白的姑娘，很没精神的样子，见到连线成功，扯出了个苦笑：“何……何大师……”
“你好，你要算什么？”
何倾礼貌询问。
对面的女孩，顿了顿问道：“何大师，我不是给我自己算的……其实我是想问问……人死了之后真的会变成鬼吗？”
“嗯？”
何倾不解这女孩问这个做什么，只是探寻地看向对面。
【这姑娘，别是要做什么傻事吧？大过年的……】
【是啊，怎么觉得这个姑娘眼神中充满着绝望呢？】
【姑娘，不能自杀啊……何大师说了，自杀入不了轮回的。听话。】
【直播间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在给你加油！不行你就让何大师给你算算运势吧，明年你的运势肯定特别好！】
姑娘看到了这些弹幕，眼泪扑簌簌就从苍白的脸颊上滚了下来。
“谢谢，谢谢大家！”
姑娘擦了一把眼泪，才继续道：“我很好。只是……从今天中午我听说了一个消息，让我到现在都没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说说看？”
何倾试探着询问。
“何大师，我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姑娘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下情绪才继续道：
“我们形影不离，直到初中毕业……她家条件不太好，她妈妈去世的早，他爸爸脑子有问题……呃，是真的有问题，从小的脑瘫……所以，过了义务教育阶段，她也没法继续念了。”
“我上高中的时候，我俩还通电话呢……可是我高中没毕业就听说她嫁人了……”
【高中没毕业……嫁人？几岁啊？不到法定婚龄吧？】
【可不？都不到二十……】
【那能结婚吗？】
【我们老家那边很多这样的，很正常，先结婚，结完婚再扯证。】
【楼上的，这不正常。这么大的小女孩连三观架构都没完整，却要投身到一个家庭担起儿媳妇或者妈妈的角色，你觉得正常吗？】
【啥叫正常？啥叫不正常呢？我们老家都这样……国家不也不管吗？去年我回去的时候，我十七岁的表妹都怀孕七个月了呢……】
姑娘点点头开口：“我们老家也有这个情况。她爸爸脑瘫嘛，妈妈去世的早……她姑姑就做主给她找了个人家。就这么把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听说，整个定亲过程都还挺顺利的，男方也很配合女方提的各种要求……当然我也是听村子里人说的。因为，从结了婚之后我基本就跟她断了联系。”
“不是我不跟她联系。她接我的电话也很开心，可是每次电话才通，她婆婆就会喊她干活！每一次都是这样……”
这姑娘叹了口气：
“几次下来，我也不敢再给她打电话了。不是别的，我是害怕因为我的一通电话，闹得人家家宅不安生，这就不好了。而且，她跟我同年，甚至比我还小五个月……哪里会经营什么婆媳关系啊？”
“再后来也是听我妈说，说她生了俩孩子，过得还行……当时我还想呢，过得还行就好，我也就安心了。”
“结果，今天中午我从我妈哪里得知……她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天哪太可怜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是啊！我妈说，是被她老公和婆婆联手活活打死的。”
姑娘的声音低沉极了，重重捋了一把头发才继续道：“被老公和婆婆打死了！活活打死的！她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我不敢想……”
说着姑娘的声音就开始颤抖：“我真的不敢想！”
“是这样的哈！”
姑娘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说话声音柔柔的，脸盘圆圆的，不论见谁，还没说话就先笑……像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啊？”
“我也一直在自责！”
姑娘絮叨着继续：“如果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坚持让她上高中，会不会现在就不是这个境况了？”
“她成绩那么好！放了假再打打工什么的！应该也可以想办法交上学费吧……我不知道……”
姑娘双手捂脸继续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觉得，如果是这样，她应该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了！”
何倾皱眉，听着连线的姑娘诉说着另一个可怜的女孩。
一个何青青境遇有些相似的女孩……
心里不由唏嘘。
“我今天下午打车去了一趟她婆家。”
姑娘哑着声音继续道：“那简直是一家魔鬼……”
“我买了些小孩吃的东西，从村口打听着找到他家的！”
姑娘语气微顿：“我打听过的每一个村民，神情都是怜悯的，叹着气……”
“我没忍住嘛，就多问了两句！结果……这一问……”
姑娘咬着手指，想让疼痛感压制住眼泪，“我当时那颗心就像是被谁狠狠攥住！又紧拧的感觉！没法呼吸都……”
“他们说，小莲，也就是我那发小，足足遭受了婆家几年的虐待！终于死了……再也不用受苦了！”
【怎么会这样啊？！这家婆婆和老公都不考虑一下两个孩子的心理吗？】
【是啊！这种家庭氛围，孩子天天看着奶奶和爸爸虐待妈妈，这孩子得多恐惧啊？】
【还讲什么心理啊素质教育啊……有的地方，养孩子哪里讲究那么多？给口吃的不饿死，就算尽了责了！】
“我当时听了心里就特别难受！”
姑娘缓了口气继续道：“她三年生了两个女儿，第一个女儿出生的时候，她婆家就开始虐待她和孩子了……”
“还在月子里的小女婴，那奶奶抱着就要丢出去！”
姑娘说着牙齿咬得咯咯响，“小莲当然是要护孩子的！可是，她一个月子里的产妇，哪里有多少力气？婆婆见她来抢孩子，直接把孩子扔水缸里了！”
“小莲当然是急忙从寒冰刺骨的水里把孩子抱出来，结果孩子才抱到怀里，她老公就一拳狠狠锤在了小莲的胸前！”
“虽然我经历过，可是我也听说过！哺乳期产妇的胸会涨奶会堵奶，就连亲喂下小婴儿都会很疼！他一个大男人，这么一锤打上去，得多疼啊？”
【玛德！这还是人吗！？畜生啊！】
【真的！我听得冒鬼火！小莲妹子脾气好，没在半夜起来拿刀砍死这家天杀的！】
【这家难道就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吗？公公呢？】
姑娘徐徐开口：“没有公公，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这对邪恶的母子，变态的母子！”
【变态？听着……的确挺变态的！】
“这母子俩有性关系！”
姑娘继续道：“所以，这个变态的家庭，这个变态的婆婆，只有在闹着要孙子还有下地干活这种事情的时候，才会把小莲当儿媳妇。其他时候她都是把小莲当情敌！”
【窝趣！三观震碎！】
【这也太反人类了吧？！】
【太可怕了！】
“你们能想象……”
姑娘神情麻木继续道：
“本应该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小莲跟他老公……是在她婆婆的旁观监督加指导下完成的吗！？”
【真恶心！这种死老太！赶紧下地狱吧！】
【都2023年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恐怖的事情发生！】
【虽然但是……你那发小也太弱了……这都是能忍？】
【她从小没有妈妈！爸爸是个脑瘫！你想让她怎么样啊？！她也不想啊！可是当时的情况！她也只能做被命运安排着的浮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