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之后,御风内心跌入谷底,他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聚乌院的点点滴滴如画卷一样从他脑海中一页页翻阅…
最难忘怀的是子墨,伽玛两兄弟的朝夕相处,还有李娜的那句“一定要嫁给你。”
他也从未想过,回家的路途是如此的索然无味,头顶的日光仿佛失去光泽,路边生命旺盛地花草也低头纳闷…
与以往不同,这次回家他身后多了两位抬着银两的随从,一路上也算有个伴。
走的路程远了御风心里也好受了许多,毕竟如此多的银两也能给乡亲们有个交代了,只是自己被无缘无故的冤枉实在是意难平。
而这次他们并没有原路返回,从大道一路向隐山村进发。
反观聚乌院,有人欢喜有人忧,御风的离开确实让聚乌院平静不少,再也没有人敢与女学员走得很近,哪怕是简单的打招呼,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子墨,伽玛二人也跟着何师父调查起了事情的真相。
天色已晚,隐山村沉入一片寂静之中,天空也零零点点的开始落下雨滴…
雨点落入御风伸出的手掌,他朝前方看了看,便转身对随从说道:“麻烦二位加快脚步,前面就到隐山村了。”二人自然是唯命是从,毕竟抬的是满箱银两。
在大雨来临前,他们终于进了村子…
“铛铛铛…爹,娘我回来了!”急促地敲门声惊动了夫妇二人。
“他爹,你去开门,这大晚上的会是谁呢?”突然的响动让二人一时没听出是御风的声音。
听到院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御风内心快速跳动,期待的眼神透过缝隙向院内看去…
他的父亲耷拉着衣服向院门走来,嘴里念叨道:“来了,是谁啊?”
御风兴奋地说道:“爹,是我回来了,您还好吗?”儿子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变得手忙脚乱起来,“他娘,是风儿回来了…”
“风儿?”他娘放下手中细活直奔院门,“哎呀,我的风儿,娘可想死你了!”说完便拉起御风胳膊,“快些进屋,让娘好好看看…”御风就这样被自己母亲拉走。
“嘿嘿…”由于没来及介绍,两随从站在门口一阵傻笑。
“二位是风儿朋友吧,快快进来,别被雨淋湿了。”御风父亲比划起来。
二人转身抬起箱子也随之进入屋内。
屋内,御风站的笔直,娘借助烛光仔细端详着御风,说道:“风儿怎么看着有点瘦了,不过气质好了很多。”眼神里充满无尽的爱意。
“伯伯,箱子放哪里合适?”其中一位随从问道。
他们的注意力被箱子所吸引,“这抬的是什么?”娘好奇地问道。
随从又是一阵傻笑看向御风,御风一时之间也难以开口,自己被逐出来的事情该怎么向他们说明呢?
御风犹豫之时,随从的一句话让御风不再纠结,“伯伯,家里还有没有吃的东西,我…我有点饿了。”
“你看我,把这事都给忘了,你们先坐,我去厨房拿些馒头过来。”御风父亲说完向厨房走去。
这时,外面的雨也终于越下越大,随从探出脑袋,掀开补丁门帘道:“还好我们走的快,不然这会就成落汤鸡了。”
御风也来到跟前,他可不是来看雨下的大不大,“娘,爷爷是不是已经睡觉了,怎么没个动静?”爷爷晚上有喝茶的习惯,一般都不会早睡,这点御风再清楚不过了。
可他的提问却让娘亲有些为难,也不知如何作答,“额,这个…”
恰好这时候爹端着一碗馒头走了进来,“来,孩子们,别嫌弃先填填肚子,我给咱煮点茶水喝。”
两人对视一眼,嫌弃馒头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再看看屋内简陋的设施,两人也不敢相信会有如此贫困的家庭。
娘亲一把抓住老爹胳膊,又看了眼御风,他瞬间明白了其中之意;便尬笑道:“来,风儿,先坐下吃点…”御风对爷爷的思念无以言表,不等话讲完,他便冲向爷爷房间。
夫妇二人开始不安,拎起灯笼紧随其后…
“咚咚咚…”他开始小心翼翼的敲门,“爷爷您睡了吗?爷爷…”御风侧耳倾听屋内动静。
迟迟没有动静,御风便轻推了一把,没想到门就这样被打开了,不祥之兆已经将御风包围,他冲进漆黑的房间,语气开始加重:“爷爷?爷爷…”
随着灯笼的进入,御风也看清了空荡的房间,他呼吸急促问道:“爹,娘,爷爷呢?我爷爷呢…”
眼看御风情绪越发激动,夫妇二人也知道瞒不住了,“你爷爷他…他生病去世了…”老爹声音低沉,慢慢说道。
“什么?娘,爹,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离开还没满一年,走的时候爷爷身体还硬朗,这不可能…不可能…”御风泪流满面,无精打采的蹲在地上。
御风的行为让爹娘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爷爷看着御风长大,教他读书认字,御风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自己奶奶,从小就跟爷爷住在一起,感情是无比深厚。
而突然的离世让御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还能看到爷爷那张慈祥的笑脸…
“风儿,随娘起来,地上凉当心生病。”娘擦拭着眼角泪水,试图将御风唤起身。
可御风跟木头人一样,四目无神地蜷缩在炕边。
老爹见状,低头一声叹息,“唉,走吧,让风儿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娘亲放下灯笼,依依不舍的出了房门。
来到自己房子,两随从已经将馒头全部干光,夫妇二人低落地神态让他俩手足无措站起身,“没事,你俩吃饱了吗,厨房还有。”老爹问道。
“哦…哈…饱了饱了。”
这时,老爹再次将目光锁定箱子,他心里也很是疑惑,按照时日计算,御风应该还没到回来的时候,带着疑问他问道:“二位请坐…”随着两人坐下,老爹便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是不是那边有什么新政策?还有二位也是聚乌院的?”
老爹的三连问让二人尴尬一笑,他们却没有丝毫保留,直接说道:“嘿嘿,我们二人是聚乌院的长工…”另外一人尴尬一笑继续说道:“你家御风可是聚乌院的优等生,只是在临近毕业却遭人陷害…”
此话直接将娘亲从悲伤中拉了出来,她凑过身子急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请你继续说完!”在夫妇二人专心的聆听下,他们将御风在聚乌院的经历开始了回忆…
一段漫长的讲述过后,爹娘只是觉得可惜,这种有意而为之的事情无法避免,谁让自己是平头老百姓呢!
结合爷爷的经历,老爹感叹道:“唉,天道不公啊,这是不让我李家有好日子过。”听闻御风身怀绝技,夫妇二人心里更加忐忑,万一被御风知道了爷爷离世的真相,真不知道会出现何种局面。
交谈过后,随从二人被安排到一间柴房休息,当所有人都入睡后,御风却独自坐在房顶淋雨发呆;爷爷的离世让他有所猜忌,无法释怀,也许只有雨水的冲刷才能让他内心平静。
这一晚上,御风一家人都没能安心睡觉…
终于等到了天亮,老爹打开箱子将辛苦费拿给了随从,他们也兴高采烈地返程聚乌院。
到了中午,老爹已经召集来了各位乡亲,将赔给御风的银两合理分配给了他们,领到钱的人都开开心心的朝自家而去,却很少有人问起御风的现状。
只有御风的几个玩伴来到了他身边,而御风魂不守舍的样子也让他们有些心疼,玩伴的到来终于让御风开了口:“你们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呀。”
这时跟御风最要好的阿堂说道:“那可不,我们自然是比不了你这位翩翩公子了!”
御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说道:“你个阿堂啊,怎么还是喜欢和我拌嘴。”其他几位都相视一笑。
这时御风却突然严肃起来,“你们知道我爷爷埋在哪里吗?我想去拜一拜!”
“就在隐忍刃之崖下面,要不我们大家陪御风一起去咋样?”其中一人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赞同这个观点。
很快几人便出了门,朝崖底走去,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只是爷爷死得冤啊…”阿堂的一句话让气氛直接降到冰点。
在御风的死缠逼问下,他们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从御风眼神中可以看出仇恨已经拉大,镇长的好日子马上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