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枫去美国之后,千绘又恢复了忙碌而独立的生活。
接下来,她即将迎接二月底在东京大学举行的大学考试,以及备选大学——三月初在东京工业大学的考试。
因此,她全力以赴在考学上做努力,白天在湘北上课的同时,又恢复了傍晚私塾的课程。
这天中午,千绘在教室里刚吃完自己做的便当,就看到水户洋平在门口探头探脑。她来到门口,问道:“洋平,你找谁?我帮你喊……”
水户洋平平静地看着千绘,语气却透露着些许焦躁:“我还能找谁呢?跟我走吧,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千绘直觉里他说的事情肯定与樱木花道有关,由于她已经和流川枫确定关系交往了,本不想多加掺和。
但她知道水户洋平本质上一直是个很冷静、温柔的男生,并不会说什么伤害人的话,因此她选择跟在他身后,倾听他所要说的事情。
“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花道也要去往美国了……”水户洋平边带着千绘往前走,边告诉她这个消息。
“嗯,良子和由美都有稍微提了一下。”
水户洋平看她不欲深究,也了解她对很多事情并不会多加关注。
于是,他想详细地把樱木要去美国的来龙去脉告诉千绘:“其实,很早之前,安西教练就认识美国的迪恩·史密斯教练,也就是那所乔丹的母校——北卡罗莱那大学的著名教练。”
“他与安西教练经常通信,安西教练在信中有介绍了花道的情况,迪恩教练对花道非常感兴趣,他想在职业生涯的最后阶段,培养出一个优秀的黄种人球员……”
“而花道优异、甚至各方面都超过黑人球员的身体素质,以及优秀的球商,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想把花道带到美国,作为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那可真是太好了,希望樱木同学能有更美好的前景。”
水户洋平听千绘说出,仿似关系普通的同学说出的类似“前程似锦”的话,丝毫没有对樱木未来的担忧,以及真心实意的憧憬,似乎从她脸上也看不出即将分离的悲伤,他就知道千绘已经彻底把樱木放下了,并退回到普通同学的位置。
“千绘小姐好像真的有点绝情呢!”洋平讪笑着替樱木鸣不平。
千绘有些疑惑地看着水户洋平,不明白他的话里所隐含的意思。毕竟,在她看来,是樱木花道首先离她而去。
千绘苦笑道:“那就当我绝情吧,毕竟我现在已经和流川枫交往了,似乎也没什么权利去对谁多情了……”
“况且,我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对樱木发展其他恋情更有利……”
水户洋平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说花道发展其他恋情?怎么可能?!”
千绘看向远方的眼里仿佛噙着泪光,“可能是我的错,虽然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樱木同学一直不肯原谅我,他也因此走向了别的女生。”
“不过,时过境迁,现在已经没必要说这些了……”
水户洋平听了她说的“时过境迁”,联想到樱木近期除了篮球以外,眼中无光的样子,霎时有些气恼,他打破了平常什么时候都处变不惊的处事态度,语气不善地说道:“也许对千绘小姐来说是时过境迁,但花道至今还无法从千绘小姐已和流川枫交往的噩耗中走出来,而你已经可以与别人谈笑风生了……”
“是我的错,也许我一开始就应该和流川枫在一起,断了樱木的念想,也免得导致他现在这么痛苦……”面对水户洋平的质问,千绘终于痛苦地流下泪,忏悔道:“浪费樱木两年多的时间,我很抱歉,如果做什么能够弥补我的过错,你告诉我……”
水户洋平看到千绘流着眼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神情,感到一丝懊悔。他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樱木从树后面冲了出来,对水户洋平喊道:“洋平!你别对千绘说这些话!”
在千绘跟着水户洋平经过樱木班级门口,被他看到以后,他就一直跟着他们,躲在隐蔽之处听着他们的对话。
虽然,樱木知道自己偷听他们对话的行为,实在不好。但是,他知道洋平和千绘所说的八成与自己有关,而他太想知道千绘对自己的想法了。
而当他听到千绘说要一开始就应该跟流川枫在一起时,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单单想到没有这两多年的美好回忆,没有千绘温柔的安慰与引领,他就无法接受。
水户洋平看到樱木花道出现的同时,就决定把空间留给二人,不再掺和。
于是,他拍了拍樱木的肩膀,对他耳语到:“和她好好聊聊,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樱木花道点了点头,他有些局促地走到千绘面前,双手不安地搓着,紧张地叫着她的名字:“千绘……那个……我……”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表达他当下复杂的心情,特别是看到仙道给他的那封情书后……
千绘看着他吞吞吐吐地不知所云,她打断了他:“樱木君,对不起,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因为我那天晚上在体育馆里的鲁莽行径,一直想跟你道歉来着……”
樱木赶紧打断了她的道歉,他并不觉得她对他有所亏欠:“不,那天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千绘你有那样的邪念……”
千绘没想到樱木居然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有些呆愣地说道:“邪念吗?我从来没觉得那是不可言说的羞耻表现。相反,这也是美好爱恋的一部分。不过好像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
千绘的话让樱木花道觉得不可思议,他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千绘的话:“美好爱恋的一部分吗?我从来没想过是这样的……”
他对于自己之前对千绘的冷漠,感到万分懊悔。如果好好沟通,千绘肯定已经和他交往了。
但千绘不欲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毕竟解释得再清楚,也无法回到之前自己所希冀的那样,特别是樱木也即将去往美国发展,给他希望并没有什么好处。
因此,在刚刚流下的泪痕还未干透的时候,她挂着眼泪,故作坚强,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樱木君,我都听洋平说了,去到美国以后,你一定会比大家想象的做得更好的,我们都期待着你的表现……”
“可、可是这并不是我最想要的。我最想要的生活只要有篮球打,有、有我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就好了。”樱木目光如炬地看着千绘,他最期待的是和千绘长相厮守。
“樱木君,会有目光只追随着你的女生陪着你的。我一直以来都不够专注,我有愧于你的期待,是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从那封情书来看,他原本是离千绘最近的男生,一直陪她走过了高中三年,可阴差阳错的误会把他们割裂,让他痛不欲生。
思及此,他压抑着痛感,哑着嗓子说道:“千绘酱,流川枫去美国了,而我还在这里,我知道你之前对我是喜欢的,我们在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去美国了。”
虽然知道此刻的千绘一定不会答应他的无理请求,但他仍想试试,万一实现了呢?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再次打击了他。
他听到千绘说道:“说来好笑,流川枫也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我告诉他,我不想背负另一个人的人生负重前行,本质上我是自私的。现在我同样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况且,我已经答应流川枫要等他了,你可以把目光投向别的女孩,我不值得你这样……”
无情的拒绝让樱木流下眼泪,委屈地说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是我决定的。”继而又喃喃自语:“不会再有谁了……”
最后,他紧紧抱住了千绘,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然后,他迫使自己离开这个他贪恋了无数次的怀抱,头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