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珂在得到吴翔飞住址的门牌号后,并没有停止“贿赂”保安的举动,她随即又掏出二百元,让保安留意吴翔飞的出入时间。从业多年,她十分清楚,如果一次没有办好,下一次将会出的更多,但凡遇到好事,人的胃口,绝不会再下一次变得更小。把联系方式留给保安以后,瞿珂联系了助理,两个人回到办公室。
“姐,我可真佩服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这个难题,要不然我们两个在小区那蹲守还不知道多久呢。再加上,我们上午在那家商店门口演戏,我还也别害怕商家会认出我报警呢,你是不知道我出了多少汗。”
助理还在不停地抱怨,瞿珂却在脑海里已经酝酿着跟吴翔飞的接触的问题了。
回到办公室后,她在工作笔记上写,第一:您是否记得当时案发的经过;第二:警方选择释放你,是不是意味着掌握了更新的证据或是有了新的调查方向;第三:对于死者,您有什么看法;第四:死者的身份,警方告知您了吗;第五:请您谈谈本市的治安问题;第六:您认为警方在目前为止的调查过程中,是否存在失职的地方。这六个问题,不仅仅有对案件的疑问,后面两条更是直指东临市刑警队,如果能得到吴翔飞的看法,那么将会是一场巨大的言语风暴。
当天深夜十一点多,瞿珂还正在哺乳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保安那边发送来的信息,“我看过监控以及问了当班的弟兄们,这个吴翔飞应该是个无业游民,上午很少出门,一般都是下午出去买些生活必需品,每次也就一两个小时就返回住所,然后就闭门不出了。”
瞿珂回复说:“好的,谢谢你。”
瞿珂第二天到电视台,安排好助理要关注一下评论后,就出门了,跟吴翔飞的第一次“交锋”就要开始了。
“您好,吴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了,我是东临电视台的记者,受主编之托,想找您了解一下前天在富阳区农贸市场附近发生的命案。”瞿珂这次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这也是媒体人的职业习惯吧,当众多记者同时在场的时候,只有自己的问题够犀利、言语够坚定,才能吸引被采访人的注意,相反,在独自面对被采访对象的时候,一定要足够的谦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职业规则吧。
“哦,你先进来吧。”吴翔飞打开大门,让瞿珂进来,刚坐下,吴翔飞率先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他明白自己不是嫌疑犯,但在警方那里也不能算证人,可是自己的地址绝对不会是从警方那里泄露的,那么警方不会泄露,那么眼前这个记者可太厉害了,想必她的问题也是十分刁钻的。
“我是东临电视台的记者,我叫瞿珂,负责这次凶案的跟踪报道,前天晚上我想了想还有些问题,想跟您了解,然后就一路跟着您到这的,但是看了看时间很晚了,就没有敲门打扰您。但是这个案件比较紧急,所以冒昧前来打扰了。”
“哦,这样啊,那你还有什么问题,我听听看,但是我知道的也不多,希望你这次结束以后,不要再来了。”吴翔飞也明白,记者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特别是警方没有任何信息流出来的时候,自己则会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跟您聊聊,那么我想问一下案发时,您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呢?”瞿珂端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黑色的包臀裙尽显身材。
吴翔飞说:“我已经说了很明白了,当时我看见有人在打那个女孩,所以我就上去劝阻的,并没有什么目的。”
“那警方为什么会把您带走呢?”瞿珂并没有记录刚才吴翔飞说的话,因为前晚所有的记者都是这么写的,自己再记录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无可奉告,警方现在还在调查中,虽然我的出现让警方调查中出现了偏差,但是并不意味着案件清晰了,所以关于案件的细节我不做详谈。”吴翔飞毕竟是特战队员出身,审讯和反审讯也是训练过的,就算瞿珂再怎么有经验,也抵不过受过专业训练的吴翔飞。
瞿珂也并不是败下阵来,她正好可以引出下一个问题,“那警方选择释放您,是不是意味着掌握了更新的证据链或者是有了新的调查方向了呢?”
“警方在调查过程中,我没有权利去打听,更何况我当时作为嫌疑人,警方不会向我透露细节的。”
“那在警方的调查中,是否向您提起死者的身份呢?或者您对死者有什么印象吗?”
瞿珂在抛出问题时,总是用两段式的问题,这样吴翔飞很尴尬,如果他拒绝一个问题,就很想在另一个问题上给出答案,没想到,自己竟然陷入了被动的局面。“没有,对于死者的身份,我并不知情。对死者的印象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两个男人叫嚷着让她还钱,并且用棒球棍击打她,周围即使是农贸市场也没有人看见,且没有人站出来帮她,看着很可怜。”就在瞿珂想要继续抛出问题的时候,吴翔飞继续说:“记者小姐,我看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对于案情我只知道这么多,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其他的希望您去找警队了解,我还有事,恕我不能远送了。”
为了后续的联系,瞿珂很识相的离开了,虽然这次访问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吴翔飞的一些话还是提醒了自己,或许换个人问,能得到更多意想不到的答案。
瞿珂联系了助理,让他前往富阳区农贸市场等自己。告别吴翔飞之后,她也来到了农贸市场,看着这里人声鼎沸,丝毫没有因为前天的凶案而影响,瞿珂暗喜,这么多人,总能得到一些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