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失修的道路布满裂痕。
一辆黑色轿车疾速行驶，车轮扬起阵阵薄尘。
车厢内，坐着一人二鬼。
驾驶座的鬼司机，副驾座的陆沉，以及后座的付晨。
此时，付晨正靠着椅背，目光透过车窗，看着这座城市的景象。
大多建筑皆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模样。
门不挡人，窗不避风。
因此，特别装修过的店铺就显得格外引人注意了些。
与付晨的重来酒楼、酒馆一样，靠着装潢吸引顾客。
见此情形，付晨暗中猜测，这些店铺会不会是其他选召者的产业？
不过，这仅仅是猜想罢了。
付晨不会去佐证什么。
一是没兴趣，二是没必要。
只是借此能得知另一则信息。
鬼物们的生活枯燥乏味，娱乐场所、设施都很少。
能与友人结伴吃饭，聊天喝酒，就成了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
正因如此，无论酒楼和酒馆的生意都很不错。
两个产业体量不同，恰好受众也不相同。
能去的起酒楼的顾客，大多小有资本，自然不会选择酒馆那么个小地方。
至于选择去酒馆的顾客，基本都是些底层鬼物。
除小酒馆以外，便无处能够喝酒寻欢。
无论如何，钱都会流入自己的口袋。
付晨收回思绪，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驾驶座上，鬼司机透过后视镜注意到这点。
于是，它便咧嘴笑着挑起话头，显得非常健谈。
“诶，二位老板，你们去大学城那破地方干啥？”
大学城？
破地方？
其中，难不成有什么说法？
付晨顿时来了兴致。
毕竟，像这种流动性极大的司机，无论何种地域，它们都能掌握一些风声。
副驾座上，陆沉眉头微皱，显得颇为不喜，似是觉得这司机管不住嘴。
还不等它开口，付晨就率先发话，“我在那边有个产业，这次过去看看情况。”
之所以不遮不掩，是因为这种事情告知司机，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非亲非故的情况下，更不会有什么隐患。
而且，想要打听消息，总得先交代自身情况。
虽然这鬼司机健谈擅聊，但也清楚很多事情不该细问。
而且，它本就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天，借此打消雇主行程上的无聊罢了。
鬼司机看了眼陆沉，观察着它的神色。
见它不再有不悦或制止的意思之后，司机才开口说道：“老板，不是我说，那地方有点乱啊。”
付晨闻言，心绪微沉。
事先可从未听说过这事儿。
转念一想，光是车程都需一个小时，距离自然不近。
基本跨越大半城区，都能算是一座城市的东西两边了。
陆沉它们不知道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带着些许好奇，付晨开口问道：“诶，司机师傅，那地方是怎么个乱法呢？”
于是，鬼司机便彻底打开话匣。
“大学城嘛，各大学院众多。”
“其中有好有坏，那些学生也是龙蛇混杂。”
“老板，您开的是酒楼酒馆吧？”
付晨点点头，简短地“嗯”了一声。
接过话头，鬼司机又开始说了起来。
“那咱就先说那边的酒馆吧。”
“常日混迹于酒馆的，基本都是些不学无术的学生。”
“十几二十的年纪，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喝点马尿，就觉得自己比天王老子还要大。”
“无论什么危险的事儿，只要刺激、够劲，他们都干。”
“打架的打架，吸香的吸香。”
“根本不学好的，拉帮结派倒是玩得够花。”
聚众斗殴？
迷魂香？
听到这，付晨的表情不免有些怪异。
怎么脱离了盖弥书院，自己还得面对这些东西？
隐约间，他似乎感觉到了系统满满的恶意……
不过，拥有演绎高骁胜的经历以后，倒也清楚这其中的门路。
“司机师傅，那你知道其中哪些势力最大不？”
鬼司机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那地方我也去的少。”
“每次不是遇到学生闹事，就是喝多了吐我车上。”
“你看我这车，保养得这么好，哪里舍得这么折腾？”
“不过吧，也不只是我，基本所有司机都不爱去。”
“老板您要是经常来往，可得自己整辆车才行。”
“否则的话，打车都是个难题。”
付晨笑了笑，答谢道：“感谢提醒。”
对他而言，根本没这方面苦恼。
若是想要往来，只需调出系统面板，直接进行封地传送就是了。
这一次，之所以需要雇车，不过是带陆沉去查看情况罢了。
以后，陆沉和黑烟鬼打理起来，才会比较麻烦一些。
不过，按照目前的财力来看，购买辆车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这些事情，还得看过晨光学院的情况再做定夺了。
如果是个烂摊子的话，光是收拾估计都得费不少力气。
一路上，付晨又与鬼司机聊了许多。
基本都是大学城的情况。
鬼司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使得付晨对那大学城的印象不断减分。
透过车窗，能够看见街道两侧的景象。
随着轿车不断朝灵寮市的郊区行驶，所见的建筑就愈发破旧。
付晨的脑海中，不由得冒出现世非常流行的词汇——废土风。
一个小时车程过去，轿车终于缓缓停下。
“老板，包了来回车程，我就在这边等你们了哈？”
鬼司机转过半个身子，露出半张血肉模糊的脸庞，以及坍塌近半的胸膛。
付晨不由猜想，感情这司机是出车祸死的？
明面上，他露出一个没有丝毫异样的笑容，说道：“好。”
副驾座，陆沉已经推门下车，来到轿车后方，为付晨拉开车门。
待双脚踏上地面，付晨稍稍活动了下筋骨，周身关节噼啪作响。
“坐了这么久的车，倒是有些乏了。”
本是自语，不料陆沉躬身道：“老板，是否需要找个地方歇息一番？”
付晨笑了笑，摆手道：“我哪有那么矫情？”
“走吧，咱们尽快把事情办完。”
他侧目仰望，已能透过围墙看见晨光学院的教学大楼。
“啧，比想象的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