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
付晨脚步一顿,侧耳聆听做出判断,这是由钢琴弹奏的乐曲。
夜晚的疗养院,是有谁在演奏么?
付晨眉头微皱,重回廊道,进而朝声源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多远,乐声就戛然而止。
喀嚓——
后方,墙壁破碎的声音再次传来。
付晨心头一紧,目光瞥向后方廊道,眼中充斥着惊疑不定的情绪。
“七楼的家伙,不会追到这里来了吧?”
“小子,动作快点,那家伙非常危险!”
周六乙的催促声突然传来,迫使付晨彻底打消与其交手,试探对方底细的想法。
能让周六乙以“危险”二字形容的存在,一旦被缠上的话,十有八九是要丢掉小命。
“该死!”
付晨咒骂一句,朝着门口狂奔起来。
少顷过后,他便冲出患者大楼。
大门内,漆黑的荆棘不断交织、环绕。
朦胧中,隐约能够看见,荆棘中夹杂着一道人影,正朝自己投来森冷的目光。
正当付晨打算喘口气的时候,骇然发现那些荆棘还在蔓延,竟是直接探出门框。
它们的活动范围,并不仅仅是患者大楼而已!
心中警铃大作,付晨再次狂奔起来。
片刻后,他站在寝室楼下,驻足回望。
不知何时,荆棘与黑影已经消失踪影。
付晨长长地舒了口气,调整自身气息,心有余悸地问道:“周哥,那家伙真的很恐怖么?”
“呵,至少不比缚灵合院的李长明来得弱。”
“啧,还好跑得快……”
付晨苦笑一声,迈步朝楼上走去。
回到屋中,紧绷的心神才彻底松懈下来。
双腿一软,竟是有些踉跄。
手上,红提灯笼内的蜡烛仅剩小小一截。
付晨抬头看向挂钟,时间才堪堪三点半而已。
仅凭手上这盏,显然无法撑到天亮。
无奈之余,付晨只好将道具栏内的另一盏灯笼取出点亮,挂在床旁。
躺在床上,脑中思绪开始活跃起来。
今晚的收获堪称巨大。
玫瑰血纹、不祥荆棘、异变督工、诡异乐曲……
想到这些,付晨眉头不禁皱起,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
就如同自己收集的这些残片,都只是一些碎片而已。
念及此处,付晨不禁感到一阵头大。
不出意外的话,雾色应该已经死了。
如果他没有复活道具,也不愿冒险,而是动用免死机制返回现世。
那么,他手上的那枚残片会散落何方?
是否会被一并带回现实世界?
如此一来,哪怕把剩余残片集齐,终究是会缺少某个部分。
只希望,那个部分别太重要才好……
而且,今晚的经历也告诉所有人一件事情。
在红提灯笼的照耀下,的确能够免疫精神干扰,但却无法驱赶异变后的督工。
“也罢,人力终有尽时。”
一夜折腾,付晨早已疲惫不堪,呢喃一句便沉沉睡去。
……
清晨。
当晨曦将黑暗褪去,不祥的氛围随之平息。
付晨翻身下床,将灯笼熄灭,收回道具栏中。
简单洗漱一番,后便推门而出,准备展开今日工作。
比起最初两日,工作内容已经了然于胸,自然显得无比从容。
虽说与其相比,其他选召者还无法如此悠哉。
但经过几日历练,他们多少也是摸出些许门道。
只要小心遵守那些或明或浅的规则,安然返回现世,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大部分人只想苟活,能捞到一门灵器就算是幸运,鲜有人将主意打到主线上去。
至少直到现在,付晨也只见过临渊、雾色以及青鸾三人。
刚下一楼,付晨就听见边上传来一道轻呼。
“哟,脸谱大神~”
付晨转头看去,青鸾正笑脸盈盈地朝自己走来。
“干嘛?”
付晨的语气算不上有多友善,毕竟对方昨日闹出的动静,可是使得自己置身险境。
“这不是关心你么?瞅瞅缺了胳膊还是瘸了腿。”
青鸾走近站定,上下打量一番,又问道:“昨晚状况如何?”
此话一出,这才显露出她的本意。
“你昨晚留下来不就知道了?我还发现了不少秘密呢。”
付晨神秘一笑,朝楼外走去。
见此情形,青鸾立马缠了上来,撅着小嘴撒娇道:“脸谱大神,透露一下呗?”
“你共享情报,我也可以共享一些别的东西呢~”
说完,她就将胸前挤出一抹沟壑。
付晨淡淡地瞥了一眼,咂嘴道:“啧,没资本就别硬挤了,省得你我都尴尬。”
闻言,青鸾脸上娇媚的神情顿时垮了下来,气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脸谱!你个混蛋!”
听见喝骂,付晨不仅不怒,反而快意地笑了起来。
让你这妮子昨晚坑我!
这时,侧方走来一道人影。
“脸谱兄弟,不太仗义啊。”
雾色满脸阴沉,显然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付晨微微一愣,不免有些意外,旋即耸耸肩,神色如常地说道。
“那家伙有多猛,想必你比我们都要清楚。”
“不趁早跑路的话,难不成陪你一起去死么?”
不咸不淡的语气,却勾起雾色不愿回想的记忆。
昨夜,他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内就已遍布荆棘。
直到眼中的画面开始翻转,他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头颅滚地的景象
雾色眯了眯双眼,凝视着付晨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面对他审视般的目光,付晨不急不恼,而是笑着问道:“倒是你,没有利用免死机制返还现世么?”
“哼。”
雾色冷哼一身,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朝患者楼的方向走去。
青鸾见纠缠付晨无果,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转而朝雾色跑去。
“诶,雾色大神,昨晚的最勇猛奖,理应颁发给你才对!”
“别提了,要不是你把那东西引来,我会浪费一枚免死道具?!”
“害,意外,都是意外啦,你身上的残片还在么?”
“还能给那东西偷了不成?你倒是得跟我说说,那到底是个什么?”
二人各怀心思地相互试探,倒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情报共享。
虽说他们压低声响,可付晨的听力已然异于常人,自然将这些全都收入耳中。
他淡淡笑着,神态从容,宛若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