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 天牢
“呃啊......”布月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束缚着,此刻正蜷缩在地上抱成一团,口中不断地哀嚎着。
在他身旁,两位身材魁梧彪形大汉正对着他拳打脚踢,他们手中的棍棒在空中划过道道残影,随后径直落在布月的身上。不多时,本就瘦弱不堪的布月便变得伤痕累累。
他死死地将自己的身子抱成一团,确保那些关键的部位不受到伤害。但是即便如此,棍棒落在身上所造成的伤痛都让他止不住地叫出声来。他知道,方才他所说的那些话,必定会引来对方的不满或者残害,但是他却从不后悔。
毕竟,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为他们发声,他们就真的成为这些渣滓口中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再说一句试试,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
麻子脸狱卒一边叫嚣着,一边抬起脚狠狠地朝着布月的背上踩去。或许是因为太过生气,亦或是这一顿拳脚下来着实耗费体力,如今的他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同时口中不住地喘着粗气。
只听见咯吱一声,一股几乎要将他痛晕过去的剧痛感从他的后背传来。方才麻子脸狱卒这一脚,竟然直接将他的一根肋骨踢断了。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另外一名狱卒又朝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他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现在怎么哑巴了?我呸!”长发狱卒一把薅起布月的头发,强迫着他将头高高仰起,随后抬起手结结实实地抽了对方一耳光,紧接着一口唾沫吐在对方的脸上。
“你别说,这小贱种还挺抗揍。”长发狱卒将布月扔在一旁后,气喘吁吁地说道。寻常人若是被他们两个这样一顿胖揍,恐怕早就昏死了过去。
他们身为狱卒,本职工作便是看守犯人,若是犯人在牢笼之中死了,反倒对他们有影响。也正因此,他们二人当差这么多年,练就了一身教训人的本领。凭借着这项本领,他们可以将一个人折磨到濒死,但是最后还吊着一口的状态。
“差不多得了,怎么说也是女帝陛下钦点的犯人。”麻子脸狱卒说着,便俯下身来拎起布月身上的绳子,正准备将对方扔回囚室之中。
“你们就这点本事么?”布月缓缓地睁开眼,随后极为勉强地笑了笑。紧接着,他开始剧烈地咳嗽,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你特么的找死!”麻子脸狱卒听罢,当即整个人暴起。他径直将布月拎到半空中,然后狠狠的朝着墙上一扔过去,随后抬起脚来对着布月的头猛踹。
青玄看着不远处的情况,整个人顿时不淡定了。他不明白,布月这小子为什么一定要对这两个狱卒出言挑衅,不过这个时候也容不得他多想了。若是再不出手将那小子救下,恐怕他会被这两个狱卒活生生打死。
“在这儿装英雄呢?啊?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从穷乡僻壤过来的杂碎了,天生贱模贱样,看到就觉着晦气。”麻子脸狱卒一边咒骂着,一边抬起脚狠狠朝着布月的身上踢去。
“老子今天回去就去买记得逃难来的小丫头,让她夜夜做新娘,体会一下被千人骑万人干的滋味,哈哈哈哈!”麻子脸说着,便开始狞笑起来。
这些逃难来的难民实在太多了,躲到那些难民营和收容所都装不下了,只能任由他们游荡在大街上。其中有些人为了讨一口饭吃,只能将自己卖入青楼,从此沦为一名风尘女子。更有甚者,则被那些无良的奴隶贩子用迷药弄晕,醒来之后便来到了黑市之中,从此沦为别人玩物,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麻子,你之前不就买了一个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要换了?”长发狱卒斜靠在墙边,一脸奸笑地问道。
“奥你说那个啊,买回来才发现是个雏儿,也就此后老子几次就不行了。老子趁着她还有一口气,抓紧买给了街口的老李头,他最喜欢摆弄一些人皮啊人骨的了。”麻子脸缓缓将动作停了下来,随后毫不在意地说着。
“啧啧啧,那丫头遇到你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长发狱卒说着,便缓缓摇了摇头,但是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怜悯,反而是充满了戏谑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二人说着,便相视一眼,最后开始仰头大笑。
殊不知,在他们身后,布月正颤抖着身子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似乎都要被打断,各处的器官都在发出悲鸣,但是他却拼尽全力地站了起来。下一刻,一阵强有力的心跳声从他的胸腔之中迸发而出。
咚咚!咚咚!那声音十分强劲又带有规律,宛如战场上擂响的战鼓。伴随着这阵阵声响,一道诡异的黑炎从他的心脏之处迸发,并迅速蔓延至全身。
“这是?”青玄感受着这股毁灭的气息,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没错,肯定是那个!若不是青玄之前亲自交过手,恐怕他也不敢如此确定。
“老乞丐,你看那东西,想不想早已绝迹大陆的赫刀门的绝技?”天算老人盯着布月身上的那些黑色火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道。
“你是说焚炎斩?”独臂老道瞥了对方一眼,随后毫不在意地说道。
焚炎斩,依靠使用者的心火为引,辅以自身精、气、神为燃料,能够无视使用者的境界和修为进行施展。可以说这是一招以伤换杀的招式,偏偏这招绝学的威力极为恐怖,常常能够让赫刀门中的弟子跨越一个大境界对敌。
正因此,玄宗大战之中,赫刀门被张道子率领道门众人里里外外屠戮了个干净,就连门中绝学也被夺取收藏于天衡宝库之中。也就是从那时起,赫刀门从这片大陆上销声匿迹,门中弟子一旦展露与赫刀门相关的功法,便会招来道门的无尽追杀。
这招绝学本应该消失在这个大陆上,可如今却在布月的身上发现了。青玄看着布月身上的黑炎,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复。焚炎斩早就随着赫刀门的消失在这片大陆上失传了,但是据他所知,有一个人会这门绝学。
说起来,那个人和青玄还算是有一些渊源。说起来,青玄的天赋——闪白正是从因为对方那一刀才得到的,他便是青玄先前在凌波城遇到的那个虎卫。
樊奎!
“难道真的这么巧?”青玄死死地盯着布月身上的黑炎,随后自言自语道。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招式,如果布月真的和樊奎有关系的话,那他不就成了布月的仇人了?
“你你你你,你想干嘛?!”长发狱卒感受到不远处的异动,连忙转过身来一看,谁曾想整个人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他看到布月那小小的身子此刻正被恐怖的黑炎覆盖,在那些黑炎的作用下,一股狂暴充斥在整个天牢之中。
“死......”布月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随后缓缓地抬起手来。伴随着他的动作,无数的黑炎从他胸口的位置迸发,最终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黑色的长剑。
看着这宛如地狱修罗般的布月,两位人高马大的狱卒丝毫没有了先前的狂妄,都纷纷向后退去,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颤抖。他们虽然是天牢之中的狱卒,但是却是两个普通的人类,身上没有一丝的修为,面对面前这个怪物,他们可是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
布月手持着长剑,一瘸一拐地朝着那两人走去。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恐怖的热浪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在这温度的影响下,原本阴冷而潮湿的天牢都瞬间变得燥热起来。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小队禁军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他们在发现了异常之后第一时间便往这边赶了过来。但是当他们抵达现场的时候,顿时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怪物。”为首的那名禁军看着不远处那浑身被黑炎覆盖的怪物,当下便叫出了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无数的黑焰便从远处席卷而来。伴随着惨烈的号角,这一小队全副武装的禁军竟然直接被烧作了飞灰。
“杀......杀......”布月口中不停重复着这个字,随后朝着不远处的那两位狱卒走去。
在他还是混乞儿的时候,曾经遇到了一位大叔,那位大叔很强。每当大叔路过他身旁的时候,都会停下来往他碗里丢进几枚铜钱,这些铜钱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他一天的温饱。这一来二去,他们两人便也熟络了起来。
有一天,大叔忽然掏出一本羊皮卷,说要教他武功。可是从那以后,那位大叔便再也没出现过,他也被带入了军营之中成为了一名军人。而大叔留给他的那本功法,变成了他闲来无事翻阅的玩意儿。
“杀......”布月手中的长剑缓缓落下,径直洞穿了那两个狱卒,随后将整个天牢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