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玻璃成为许多世家皇室身份的象征时,秦驰熬红了双眼,拉着一帮工人反复试验,在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用玻璃做出了江棠棠口中的镜子。
看着镜子中自己清晰的面庞,工人大呼了一声“妖怪”,吓得差点将新鲜出炉的镜子丢出去。
看着镜中的影像,秦驰也吃了一惊,不过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很快镇定下来,他眉梢带了笑意,“一惊一乍的作何?那是你自己。”
“大人,小的明明在这好好站着,怎么可能进入这小小的薄片之中。”工人心中惊疑不定,又拿起镜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在大民成立之前,大周是有铜镜的。铜镜不如新制作的镜子看得清楚,但也能分得清楚轮廓线条。
工人发现镜中的影像,确实和以前在铜镜中看的自己一样时,才算放下心来。
他忍不住端详起了镜中的自己。
以前用铜镜只能勉强看清镜中的影像,但看得并不清晰,可面前这面镜子能将脸上的斑点,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越看越是心惊,若非这面镜子是他看着秦大人带着大伙做出来的,他要怀疑这是什么妖器。
不过惊讶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人带着他们忙活这么多天,银箔,各种奇怪的粉末,更甚至清漆折腾了无数,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他心中升起一股天大的喜悦,“大人,我们这是不是做成了?”
秦驰哈哈哈大笑道:“成了!”
他畅快地大笑了一通后,又迫不及待地吩咐道:“赶紧拿个盒子装起来,我送去给陛下过目。”
工人看着自家大人的样子,欲言又止道:“大人,你打算就这样去?你要不要回去换一身衣服,沐浴更衣了再去?”
秦驰这才反应过来,他太高兴了,忘记了自己这幅形象。
他已经不记得泡在作坊有多少日没有回家了。不光身上的衣服多日没有换洗,身上一股馊味,头发也油得刮下二两油来。
“对,是当回去梳洗。”
秦驰迫不及待地想把镜子送去给江棠棠看,也没回府。
他长期待在琉璃坊,就在作坊边上建了一个小院。平日里忙没空回府的时候,就住在小院里。
里面有他换洗的衣服,以及仆人。
不过有时候太忙,他是小院都懒得回。
今天他先回了小院一趟,简单梳洗了一番,便抱上木盒,吩咐人驾车往城里赶。
大民刚成立,要用钱的地方多,却国库空虚,江棠棠没劳民伤财迁都的打算。
但暂时还要在岭南处理公务,便吩咐人将以前议事的官衙扩大了一番。
如今一部分用来地方官员处理公务,另一部分则用于她处理公务,召见官员。
江棠棠今天颁布了一个新条例,那就是放宽出入境的审查,除了南安和大民两地可以经商自由外,对周边邻国互通商贸,也出了许多优惠政策。
这个条例一颁布,顿时引起了轰动。
许多个官员都站出来反对,请江棠棠收回成命,认为这样做的风险太大。
秦驰到的时候,议论厅正吵成一片。为了应不应该放宽出入境审核的事,几个官员争得脸红脖子粗。
江棠棠做梦也没想到,以前在电视上看见的场景,有一天会真切地发生在她面前。
她正头疼呢,有侍卫前来传消息,“陛下,秦大人来了,说有重大事情要汇报。”
江棠棠正被吵得头疼,当下便道:“快传!”
她这一声,打断了大殿上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朝臣们。刚才极力反对的官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陛下面前失了仪,有人羞愧地低头,有人忐忑地悄悄用眼睛的余光观察江棠棠。
不管人们如何反应,江棠棠的注意力落到了秦驰身上。
看着他手中抱着的箱子,她心中已有了预感,不想秦驰这次前来,果然是做出了镜子。
江棠棠虽然激动,但反应还好。
毕竟她早在现代见过各种各样的镜子,甚至空间里还有许多比秦驰送来的这面镜子更清晰。
但在大殿上议事的官员却是一下子炸锅了。
有的官员们觉得这是能吸走人灵魂的妖器,吓得差点当场失声,还问这是不是江棠棠吩咐人新做出来的武器。
有人觉得是天上传下来的仙器,只不明白,怎么在秦驰手中。
在得知是镜子后,刚才被吓到的官员深觉得丢脸。但很快又顾不上丢脸了,实在是这镜子太神奇了。
和他们以前见到的镜子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一众官员也顾不上唇枪舌剑了,全都被镜子吸去了注意力。
江棠棠却是问了秦驰多久能制出这样一面镜子,一面镜子的成本是多少。
她已经思考起来边境放开贸易后,该用这样的镜子给自己的国家换取回多少利益了。
*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支船队正在上面行驶着。
船舱之中,慕御翀正满面怒容地训斥着面前身穿男装,混在一群下人中的女儿。
“你怎么跟着来了?简直是胡闹!”
既然已经被父亲发现,慕琬凝索性不装了,一把扯掉头上的头巾,朝着父亲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要不装扮成这样偷偷跟来,父皇肯让我来吗?”
慕御翀不管是对敌人,还是早年在争夺皇位时,都是手段毒辣,是一位让人惧怕的帝王。对几个儿子的教育也都十分严厉。
但也许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又或者婉凝是她最爱的女人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关系,对这个女儿一向十分宠爱且纵容。
慕婉凝早拿捏准了她爹的性子,所以行事才敢如此之大胆。
而被她威胁着帮着隐瞒身份上船的武将官员等,亦是因为知道公主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才不得不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帮她。
见父亲脸上怒气还没消,慕婉凝瞬间红了眼眶,“父皇要怪我,你罚我好了!”
慕御翀气归气,但自己宠大的女儿,还真能罚她不成?
而他们的船队也早已离开大耀国,亦不可能为了送女儿回去。
“行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慕琬凝破涕为笑,委屈地把手伸到他面前,诉苦道:“父皇,都是你不同意让我跟着来,我才不得不想这个办法,你看我这几天干粗活,我的手上都受伤了。”
“该!”慕御翀嘴上虽这么说,却转头吩咐随行的宫人拿了药箱过来,亲手给女儿涂抹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