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单云的暴怒,没人敢再提黄大仙之说,但书房和地库中的东西在几个时辰之内不翼而飞的事,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没人敢说出来,人们心里也各自揣测,是不是这当真是黄大仙降下的惩罚。
就连单云自己,也觉得邪门。
地库里有多少东西,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那么多的东西,就是让几十个大汉搬,也得搬上三天三夜。
可从昨晚他检查仓库,到今日发现东西不见,统共也没几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没人能将那么多的东西从他眼皮底下运出府。
除非这一切并非人力所为。
但单云这个人从来不敬鬼神,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世上有黄大仙一说,短暂的思索后,他把此事怀疑到了江湖侠客身上。
单府的护卫开始大力追查,这几天在府城周围出现的武林人士。
因为书房和地库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单云撤走了地库的兵力,倒是让江棠棠顺利出了书房。
虽然出了书房,但要出府也不是容易的事。单府本就大,而且还守卫众多,如今又是特殊时期,府上的守卫比别的时候更警醒。
好在江棠棠有空间,几次遇到危险,都靠着空间躲了过去。
最后终于一路躲藏,出了单府。
当然,躲藏的时候她也没有闲着。一路上,看见什么都往空间里移。
于是,单府更乱了。
单府的主子下人个个神经兮兮的,称府里闹鬼。
“刚刚还在这的,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工夫,就不见了。”
小丫环看着远处空荡荡的地面,吓得脸色发白,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那里原本种了一大水缸睡莲。
那种睡莲的石水缸就有几百斤重,更不要说你里面还放了土和水,种睡莲。
这样一大缸东西,普通人是绝不可能在眨眼的工夫,将之搬走的。
除了院子里的睡莲凭空消失了外,还有房间里的摆件,布匹、箱笼、吃食等。
在单府乱成一团的时候,江棠棠已经到车马行买了一辆马车。
她急着带陆时晏去看大夫,没有回客栈。
赶着马车到僻静的地方,悄悄把陆时晏从空间里移到马车厢后,便赶着马车往医馆行去。
而陆时晏从空间里移出来不久,就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头顶上的车棚,意识逐渐回笼,他记得他们是在单云的书房,他受了伤……
他怎么在马车里?
棠棠呢?
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继而又奇怪地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他记得他后背中了箭,那箭头上应该还涂了毒,为何他现在一点都没觉得身体有不适,相反的身体里还有一股从未有的力量。
他一直卡着未动的内力,似乎突破了?
陆时晏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去管这些。他最担心的江棠棠的安危。
他长腿一跨,就出了马车车厢。
而前面驾车的江棠棠,也隐隐听到了马车车厢的动静。她正停下来,打算去车厢查看,就与陆时晏对了个正着。
“你醒了?”
江棠棠吃惊过后,又有些不解,怎么开始在空间怎么唤他,如何喂药喂灵泉都不醒,一带着他去看大夫,就醒了?
她却不知,正是她不停地给陆时晏喂灵泉与滋补的药丸,才导致陆时晏身体启动了自动修复功能,迟迟未醒来。
而离开了空间那个满是灵气的环境,再加上陆时晏吃下去的药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所以才会在马车上醒来。
若是江棠棠不把他移出马车,再任由他在空间里吸灵气,说不定他的内力还会再提升一些。
但即使就现在这样,他过不了多少日子,只怕就又会有所突破了。
陆时晏不知道这些曲曲折折,但知道,自己内力突破肯定和江棠棠有关。
他只怕她为自己做这一切,于她的身体有损害。
“你没事吧?”他的目光落在江棠棠身上,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她,只深恐自己不够细心,没有注意到她身上不妥的地方。
江棠棠莞尔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她是真的高兴,狗官被她搅得家宅不宁,损失惨重,陆时晏的身体也没事,她可以放轻松了。
陆时晏见她面色红润,灿若星辰,微微放松下来,“我是关心你的身体,我晕过去后单家人没为难你吧?”
“她都没见到我的人,怎么可能为难我!不过单狗官这次损失惨重,正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江棠棠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起了单家的地库,以及她走的时候,把单家闹得一团乱的事。
陆时晏为江棠棠高兴的同时,心里头又多了一份危机。
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多少有几分用处,如今看来,他媳妇不过是给他留面子而已。
自己不在,完全不影响他媳妇行事。
江棠棠说完,“走,我们快回去收拾东西。”
“只怕那客栈早已被人包围了。”
江棠棠不解,“我暴露了?”
“不是你,而是我们前一天在我城门外闹出的动静。以单云的性子,定不会相信黄大仙显灵降罚之言,他会尽一切可能,寻找人力原因。那么,就我们先前在城门外动手的事,会成为他重点怀疑对象。”
“那怎么办?”江棠棠顿时着急,“师兄还在客栈呢!”
“师兄你不用担心,他自有办法避开官兵。”陆时晏顿了顿道:“只怕我们如今出不去城门了。”
如陆时晏猜测的那样,今天城门边上的小门也关上了。而原本打算出城门的人,被士兵抓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作何抓我?我可是办了外出证的。”
一个驾车的男人被士兵抓住,双脚乱蹬,嘴里不停地叫嚷着:“还有没有王法啊!你们这些龟孙,我花了五百两银子才办的外出证,说好了可凭此证出城门的,为何要抓我。”
但更多的人是默不吭声,逆来顺受地接受士兵们的暴行,脸上是如死水一般的麻木。
江棠棠和陆时晏躲在远处,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江棠棠心中气愤不已,“单云那个狗官,凭什么这么对大家?”
这一刻,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内疚。她觉得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拿了单云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吩咐下面人封查城门。
这些老百姓才会遭受无妄之灾。
陆时晏看出她的自责,他微微俯身,看着江棠棠的眼睛,认真道:“这与你无关,是单云不是人,就算我们不入单府,不发生那些事,他也会以别的方式对待这些人。”
“可是……”
“别可是了。”陆时晏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单云就这么为非作恶的。”
江棠棠道:“你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