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仔细点,看看有什么线索。”张涛对着大家叮嘱道。
魏哥带着他的助手走进厕所,张涛则站在门口视线一直跟随着魏哥他们。厕所估计两个平房的样子,呈正方形,从门口进入右手边就是一个洗漱台,门左边靠墙的淋浴区,淋浴对着就是蹲便器,这座公寓原本建好的时候自带的是坐便,也许房东或者租客后来改动了变成了蹲便。面对蹲便器放着两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水桶,一桶里面都是大块肉,看起来已经存放了很久都已风干像过年的腊肉。另一桶是空的,桶周围都是黑色、黑红色的印记,看不出来是什么。蹲便器周围地上墙上都是接近黑色的大小不一的印记,只有墙壁的白色瓷砖上还能看出印记原本的红色。洗漱台上放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瓶子,大的是消毒剂,小的是洗手液。跟客厅墙角的消毒剂一样,只有一个消毒剂标志再无其他,消毒剂并未拆封还是新的。洗手液就是普通品牌的,已经用完一半。洗漱台已经发黄发霉,一圈污垢。整个厕所能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未使用。
魏哥拿着镊子和手术刀夹着那几坨风干肉各割了一小块放入了一个小袋子里封好,贴上标签不知写了几个什么字便放入随身的小箱子里。又从小箱子里拿出了不知一个什么试剂朝着地上的黑印,墙上的黑红印喷了喷,等了一会儿又拿出一个类似手电筒一样的东西照了照了,便起身走到张涛面前。
“涛哥,这些不是人血,不过应该属于动物的血迹,这个要等回去了检验。那桶里面的也应该不是人体组织,我猜测应该也是某种动物的。”
“如果是动物都还说得过去,要是人的那我们事又更多了。”张涛如释重负的说道。
“嗯,现在看大致情况没有什么特别,大部分的东西都得回去验过后才知道。”魏哥赞同的说。
“魏哥,接下来就辛苦你了。”张涛拍了拍魏哥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们哥俩个还说这个,我做事去了。”魏哥本想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张涛,却发现自己手上戴着手套,指尖处都已经轻微变色,便扯着嘴角尴尬一笑,转身又回到了工作当中。
另外一边陈白露已经拿过了楼道门禁卡去过楼道查看,确定无误,而且这张卡能打开所有楼层楼道的门禁。
“涛哥,这门禁卡是通用的,就是说每层楼都能刷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实只有有这个卡的人随便哪一楼都能上去。”陈白露喘着气来到张涛的身边,急声汇报着。
还未等张涛做出任何反应便听见门口大声说话的声音。
“你们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拉着一个小推车走在门口朝里面四处张望。张涛他们都穿着便服,只有魏哥他们穿了警服外面套着一层防护服,但是在房间里面。老头爱凑热闹,以为出了什么事,在门口只看见了高峰,以为高峰跟他一样也是看热闹的人,便问了。
“你好我们是刑侦队的,现在办案。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高峰对着老头介绍了自己,声音带着些严厉。
“哦哦哦,怎么了,里面死人了吗?我是物业请过来收门口垃圾的。”老头脸上突然闪过了闪电一样的光芒兴奋的问道。
“叔,您怎么这样说,是发现了什么吗?”陈白露走到老人身边轻声问道。
“哦,那倒不是,我就是看看热闹。”老头连忙摆摆手。
“叔,您在这里干什么?”陈白露问。
“我是物业的,很多人的垃圾放在门口,所以每天我上午下午都会来走廊收垃圾。”老头解释道。“这不,这时候刚刚是我收拾垃圾的时间。看着门没关,里面又那么多人,以为出什么事了。”
“叔,您每天都会经过这里,这里发生过什么不一样的事吗?”
“这个,我没有看到。”老头明显的眼神间躲躲闪闪。
“叔,您别担心,这里没有死人,也没有什么大事,我们只是来里面找找东西,如果您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们,你别害怕。”陈白露拉着老人的胳膊套近乎的说道。“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那你给我们说说吧。”“叔,您看看里面,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什么都没有找到,要不你告诉我们你知道些什么,如果给我们提供了线索那您就是大功臣了,协助警察破案了。”老头眉头紧锁的看着门口,捏着推车的双手紧了紧,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陈白露拉着老头向后退了两步买着惨说道“叔,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你看那个靠门的那个人了吗,就是那个板着脸像谁欠他钱了一样的那个人,他是我的领导,他是一个很严厉又嘴毒的人,如果线索被我找到,那这次我算是立功了,我们领导就不会骂我了。叔,您就帮帮我吧。我好不容易才来的这里工作,要不然我连工作都快没了......”陈白露眼看好好说是得不到答案了,那便用示弱的方式,让大爷生出怜悯之心。老头看了一眼张涛,便心软了下来。张涛很是奇怪,这两人到底低声聊着什么,还看了几眼自己。
果然不管在哪个年纪的人,对弱小还是关爱多些。
“姑娘别着急,我其实也不是知道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陈白露望着老头等待着他的回答。“这里我以为没有住人,这一两年这里从来没有丢过垃圾,但是一两个月前,这门口每天下午都会有一袋奇怪的垃圾,丢了大概一周吧,又没有了。”
“您说的奇怪的垃圾是什么意思?”
“就是气味很奇怪,就像那个菜市场杀鸡的那种味道,我也不知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那味。”老头说着说着一脸嫌弃。“这公寓的人基本上都是不做饭的,我每天收两次垃圾,从来没有哪一家能有这种气味。”
“那您有没有打开看过里面有些什么?”
“那我没有打开,我估摸着是不是杀鸡拔毛了。”
“叔,您说的一两个月前,您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吗?”陈白露看着老头。
“具体什么时候我就不记得了,反正就是一两个月前吧。我记得已经很久了,最少都应该有一个月了。因为最近一个月又回到之前了,这家没有垃圾了。”老头仔细回忆着。
“你还记得有其他特别的事吗?”张涛走出门对着老头问道。老头连忙上前一步挡住陈白露说道“老头子年纪大了,这一栋又住那么多人,我怎么记得清。”老头对着张涛的态度明显比陈白露差很多。
陈白露听到了老头的回答噗嗤一笑。便说“叔,您别急,慢慢想,您还记得什么不一样的事吗?就算不是这里的也没关系,只要是这栋,您觉得不一样的。”
陈白露温和的询问,让老头心里舒服多了,看着张涛的眼神也没有之前的那么排斥。老头看着自己的推车,眼珠子左右转着,面色沉静,大家都等待着老头的回答。
“闺女,叔真的记不住了,也不知道帮没帮你。”老头转头对着陈白露说道。
“叔,您说的我们都记下了,已经帮到我们了。谢谢您啊。”
“哎,帮到就好,帮到就好,这下他不会让你走了吧?”老头很开心的说道,还不忘记看张涛一眼,对着陈白露问道。
“谢谢叔,不会了。我这里还有事,就不多跟您聊了,如果你还有什么发现记得跟我说,我是刑侦队的陈白露。”
老头连声答应着,拖着自己的推车向楼道前走去。见老头走远张涛对着陈白露问道“他说的不让你走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呀,这个是秘密,哈哈。我先做事了。”陈白露哈哈大笑着走进房间,直接忽略了张涛的提问。高峰站得离陈白露比较近,完整的听到了大叔和她的对话,拍拍张涛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别太严厉呀。”说完也走进了房间。留着张涛一个人在门口苦思冥想“我很严厉吗?我没有吧......”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搜查,能看到的基本上和谢志文说的不相上下,其他的得结果出来以后才知道。
老头的话也很奇怪,谢志文在这里租房子已经有几个年头了,期间一直没有丢过任何垃圾,毕竟是制毒相关的东西怕被别人发现,垃圾自己带走处理了,这也是能说过去。可是突然的一周下午连续有垃圾出现,而且还是公寓里不应该有的异味,这就挺奇怪的。而且谢志文本人也说过来这里基本上都是晚上来了,避免被发现,那这个下午过来制造垃圾的人又是谁?厕所里面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异味的来源,那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出租房内的两双雨靴,又是不是谢志文的?整个出租房内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谢志文交代自己制毒的事,绝对能想到警察会去查,但是出租房内的其他东西,他闭口不提,他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这里是不是真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并且也来过呢?看来要知道这些只能等魏哥的结果出来以后谢志文自己亲自解释解释。
刑侦队大厅。
“涛哥,谢志文个人信息调查结果出来了。”刘卓看到回来的张涛等人,拿着一份文件递给张涛。
张涛随手翻了翻说道“卓sir,你还是直接说吧,这看得太累了,眼睛痛。”
“涛哥你这是熬夜太多了,今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个一天两天也搞不完。”陈白露去接了一杯水递给张涛,然后直接又去接了几杯放在桌子上。“峰哥,快来喝点水,渴死了。”
等众人坐好之后刘卓便开始说起了谢志文的事。
谢志文今年三十岁,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已经离异,父母也早已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虽然都在同一个城市但是这些年跟谢志文几乎没有联系,包括谢志文现在被抓父母根本不知道也不在意。
他从小跟外婆长大,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读书在酒吧做服务员,因为他长相帅气身材也不错便做起了男公关。外婆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现在他算是独自一人生活。
对谢志文身边的人进行过调查,他朋友很多,但是关系好的几乎没有,身边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要不就是给他介绍富婆的皮条客。谢志文手机里大部分是女性,美其名曰都是曾经的“女朋友”,准确来说应该是经济来源。
谢志文从外婆过世之后染上的毒瘾,一直到三年前强制戒毒半年以后放了出来。至于他制毒这事倒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提供的群和信息核实到有毒品买卖,具体追溯到什么时候却无从查知,毕竟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警察来查肯定有多远跑多远。谢志文现在用依托咪酯做电子烟倒卖出去,依托咪酯的来源就是宏石的车间主任白志勇提供的。其实不太明白谢志文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些年做男公关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有饭有车又有钱,相比制毒男公关的收入要高多了,他完全没必要冒险贩卖毒品,毕竟他贩卖的量很小赚钱不多,跟风险不成正比。
谢志文这个人除了他自己所说的跟周晓娜的关系,确实查不到其他关系,也没有共同认识的人,也查不到他的杀人动机。如果说冲动杀人,那应该没有时间也没法提前准备消毒液之类的物品,所以冲动杀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听完刘卓的介绍,张涛沉默了很久。
“等魏哥那里的结果再次审问谢志文。假设谢志文说的是真话,那么他没有杀人,那现场谢志文的指甲壳哪里来的,这个能拿到他指甲壳的人必定就是身边熟悉之人。出租屋的异样是否还有另外的人,那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拿到他指甲壳杀人的人。”张涛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