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和周晓娜比较熟悉，那你知道周晓娜的顾客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张和平的？”张涛说。
“警官，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询问跟顾客相关的事，更别说是晓娜的顾客，我们之间从来不谈这种事。”周燕直接否认。
“那我这样问，你知道纷凰娱乐的董事长张和平吗？据你所知，周晓娜跟张和平有没有关系。”
“警官，大厅你们也去过吧，那些人多少也看到过一些，你觉得我们的顾客会有像张和平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吗？”周燕反问道。
“你们会所应该分几个档次吧，按照你说的，你们会所因为周晓娜的长相给了她相对应的优势，那普通顾客怎么会交给周晓娜呢，不是有些浪费资源吗？”张涛的话中带着些凌厉。
此刻的周燕泰然自若，根本不在意张涛的问题有多刁钻，不管是什么直接否认就是了。“顾客的安排是公司决定的，不过也会适当的询问员工的意愿。周晓娜来这里无非就是为了钱，摆托父母。这里赚的钱怎么也比之前多，她还能有多少要求呢？虽然周晓娜确实挺美，但是张和平在我们市的影响力力，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周燕眉梢微扬，带着轻蔑。
“既然你是周晓娜从小到大的朋友，你应该很了解她，你们之间应该无话不谈吧。”张涛脸上神情严肃，透露出一种专注的态度。
“我都离开老家那么多年了，跟她也就近几年联系稍微频繁些。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周燕的回答很有深度，你不能说她没有回答，只能说每个回答都是模棱两可。
“既然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你怎么会收留周晓娜在你那里住那么久？”
“警官，我可不是做慈善，她住我那里是有付房租的，我只是找了一个人分摊房租而已。”
“就算关系不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总能知道她的这事情吧？”陈白露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疑惑不解。
“我们这个工作你做的多就拿得多，我们为了赚钱很少一起在家。”
“根据我们对周晓娜手机的调查，可以确定这些年，你们每天都有联系，聊天记录要我们调出来你看吗？你最好是老实交代，这样我们大家都节省很多时间。”张涛脸上神情冷峻，语言犀利，透露出一种强硬的态度。
周燕听了张涛的话后眉头微皱，她确实没有想到警察能把聊天记录都给调出来，这样的话，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没法成立的，自己答应过綦总一定不能露馅，这些可怎么办才好。张燕呆呆的望着眼前桌上的烟头，沉默不语，眉头紧皱，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头压住，脑海一片空白，已经没法用任何借口去解释。
张涛看着周燕的表情，已经很明显的知道周燕在周晓娜的事情上是绝对有所隐瞒，小小的一诈，就让她露出了怯意。
陈白露也静静的看着周燕，没有出声，心下想，这也许就是一个契机，今天牺牲这么大能不能有结果就看这次了。
“周小姐，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张涛催促的问道。
“我，我没什么好考虑的，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周燕明显底气不足。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陈白露轻声问道。
“没什么好顾虑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周燕连忙拿出一支烟点上，对着深深的吸上了两口，缓解了自己的紧张感。
闻到烟味的陈白露微微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周小姐，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和周晓娜的关系并不是如你说的那样，你现在给我们的口供如果不符实，是需要承担后果的，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周燕表面淡定的吸着烟，但是眼神的闪烁已经出卖了她，虽然有所惊慌，但是她充分相信綦总相信张懂，他们有权有势应该会摆平，想到这里周燕的心又坚定了许多。“警官，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个都是能查到的，我没必要说谎。我们有联系也很正常，偶尔也会帮她介绍朋友。”周晓娜曾经跟周燕说过自己的私生活，除了张和平，自己为了追求刺激也找了几个其他男性朋友，所以周燕这样说也是有可能的，丝毫不担心警察查出什么。
“你的意思的周晓娜搬走以后，就算去了纷凰娱乐也会继续之前的工作？”陈白露有些不敢相信，已经完全拥有摆脱之前工作的能力，为什么还要继续出卖自己肉体。
“是的，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接，她现在事业有成，赚得也不少，主要也是为了刺激吧，她什么心理我确实不知道。”
按照周燕的话可知周晓娜这个人完全不像公司里同事说的那么单纯，反而私生活的状态很乱。
“这些你们会所知道吗？”
“会所不知道，我现在是会所的经理了，自己手里有好些顾客，质量高的不想大家知道的这种会推荐给周晓娜。毕竟以周晓娜现在的社会地位，她也不希望自己做的事被别人知道。”周燕越说越有信心，可能觉得张涛他们对她的话已经开始相信了吧，没有了之前的局促。
“那你和周晓娜没有想过找一个男朋友好好过日子，毕竟现在的生活也不是长久之计。”陈白露发自内心的想法问出了声。看着陈白露一脸真诚，周燕扯了扯嘴角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一方面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另一方面觉得这个警察的想法太过单纯。
“警官，我们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的，来钱也快，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你说我们能做什么？再说在这个群里这么长时间，M市肯定是没希望了，如果回老家，过惯了奢靡的生活，谁还想吃粗茶淡饭呢？就说周晓娜，她能有机会和平台让自己有另外一个起点，而且生活的挺好，她都会偶尔继续之前的生活。警官，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你们不需要为生活而奔波，不会因为么饭吃饿肚子，不会因为需要钱忍受着客人们的侮辱，你们是体验不到的。”周燕抽完了一支烟，搓了搓夹烟的两根手指，嘴角像上勾起眼神淡漠一副漠视一切的样子。
“你和周晓娜住的这段时间，周晓娜有跟谁发生过冲突吗？”
“并没有，都是早出晚归的，我们也算是服务行业，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我们的衣食父母。”
“那你知道周晓娜还有其他朋友吗？”
“我多少算一个朋友吧，其他的应该是没有了。从来我这里除了工作也没跟谁出去玩。”
“周小姐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了，你们问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周燕松了一口气，询问终于快要结束了。
“周小姐，谢谢你的配合，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请你跟我们联系。”张涛说道。
“好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陈白露对着周燕微笑着点了点头，周燕离开了房间。
“涛哥，这个周燕明显没有说实话。”陈白露有点愤愤不平的说道。
“明知道她没说实话，但我们又没有办法。周晓娜跟她的聊天记录都删了，技术那边说了这种信息需要提前布控才能知道聊天内容，现在恢复不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张涛有些无可奈何。
“之前看周燕那样子感觉她都被我们说动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她坚持了下去。我本以为这次我们多少是有些收获的。”陈白露懊恼的说道。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派人盯着她一定知道些什么。”张涛看着周燕的烟头说道。“现在很晚了，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卓sir那里有消息吗？”陈白露说。
“暂时还没有，不过之前发信息说正在提审，估计做完笔录他就会回来了。”说完张涛起身，走了出去，陈白露跟在后面半步。在大厅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刘经理，刘经理蓄满笑意的送了张涛和陈白露出门。
陈白露家楼下，入秋的夜晚清风拂过有点清冷，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不多，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少了白日的喧哗，周围煞是安静。路两旁竖立着路灯，虽然路灯都亮着，但是灯光晕黄昏暗。
张涛停下车说道“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好洗个热水澡，放松下心情。明天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涛哥，你平常也是这样安慰别人的吗？”
“哈哈。那倒不会，只是觉得今天的你，需要朋友的安慰。”
“涛哥，谢谢你。”陈白露盯着张涛的眼睛认真的说。
“你知道你几天跟我说了多少次谢谢吗？其实你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是不仅是同事...”张涛说了停顿了一下。“还是朋友和搭档。”
“知道了，我不谢你了。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说完便下了车，走了好几步后突然回头大声对着张涛喊道“涛哥，很高兴和你成为搭档。”说完三步一跳的上了楼。
听到陈白露的喊话张涛先是一怔，双颊浮起两朵淡淡的红云，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连自己笑出了声音都没有发现，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陈白露远去的背影，知道楼上她家里亮起了等，张涛才开动汽车开了出去。
车里的张涛给刘卓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直到车开出去十几二十分钟张涛又给刘卓打了电话。
“喂，涛哥。”
“你那里忙完了吗？”
“就快完了，现在笔录已经做完，然后等着办手续就能走了。”
“那行，我在你附近，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到。”
“这么晚了，你先送白露回家吧，她今天受到了惊吓，得好好休息。”陈卓并没有接张涛的话，只是关心的说道。
“你放心，我已经送她回去了，现在只有我自己。”张涛解释道。
“行吧，那你过来吧。估计时间刚好。”
“行......”说完挂了电话张涛便风驰电掣的直奔街道派出所。
刚到派出所的张涛就见刘卓拿着资料走出了派出所大门。张涛对着刘卓招呼道“这里，卓sir。”刘卓三两步跑到车边，打开副驾驶便坐了上去。
“今天这个事怎么样？”张涛问道。
“事情算是办完了，所有的一切都还挺顺利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刘卓猜疑的说。
“不对劲？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张涛看着刘卓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你听我说，你说说是不是我想多了。”刘卓说。“今天刘经理报警后，我就跟那个醉汉在房间等待派出所派人来。过了好一段时间，终于来人了，是他们专管治安的大队长杨利民杨队长。我很很好奇，按照这个事情的性质，他们应该派专管刑侦方面的人过来接手。起初我以为只是带人回去，这谁有空都无可厚非，但是到了他们所，好像不是这样。我们的口供，做资料，办手续都是杨队长一手包办，根本没有经其他人的手。”
“有没有可能这个杨队长是为了配合你呢？”张涛问道。
“我感觉不像，从他处理案件来看，我觉得他对事有失偏颇。在他的询问中，从头到尾没有提起太阳娱乐城，虽然这件事确实是那醉汉自己没有管好自己，但是太阳娱乐城提供不一样的服务这个事好像就不了了之了。而且我跟着他们来派出所的时候，我在车上，看到了刘经理拉着杨队长在车后说着些什么，距离太远了，我完全听不到，只能看到他们笑的很开心。”
“这个太阳娱乐城他们的背景应该很强大，估计以我们的能力是没法撼动它在M市的地位。”张涛说道，车里的气氛有些许压抑。
“今天你和白露有收获吗？”
“也没什么收获。明显周燕知道我们的来意，她看似很配合我们的调查，但是所有的答案都是不知道或者说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明显的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你又拿她没有办法。这次案件查到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张涛眉头一皱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