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白嫣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修炼刻苦,不舍昼夜。
若非阎娘阻止,在这般下去,恐怕是要走火入魔。
白嫣也并非想不开,报复性修炼,只是想要早些学有所成,但听阎娘讲解修炼最忌操之过急时,她便才循序渐进,遵着阎娘的指导,修为渐有精进。
自在修炼上下功夫之后,白嫣的身体变得强健起来,不若往日弱不禁风之姿,连气质也有了些许变化,不变的温柔中多了一抹英气。
这日,几人歇脚。
旁人闲言碎语进了耳朵里头,若只是话家常唠里短,或者行路之中的所见所闻倒也罢了,但他们所言却非寻常之事,哪怕感知不到魂息,闻其言观其色,无不显地惶悚不安。
几人尽皆肃然神色。
“官府都封了,听说还准备……”那人四处看了看,随后凑近同伴,悄声道:“官府这边打算放火烧村。”
闻言,阎娘几人面面相觑,尽显沉重。
“哎,今年是怎么了,天灾频现,天上的雷总打个不停,轰隆作响,仿佛天快塌了似的,几位听说了吗?奡国竟然还出现了个什么邪魔,厉害非常,动动手指头就能灭国的那种,实在太可怕了,若非国师诛灭了那邪魔,现在恐怕就没有奡国存在了呦。”
“是啊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怕是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吓死人了呦!”
“这世上真的有……邪魔……存在吗?”
“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国师啊,说的话还能有假,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神明都存在了,更何况那些个邪魔歪道?”
“也是啊。”
“嘘,小声点儿,神明的事情岂是咱们凡人能说的,都别说了,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不只有千里眼,还有顺风耳哩,要让他老人家听见咱哥几个在这儿叽里咕噜,说三道四,指不定一个天雷劈下来,咱们都得见阎王去。”
若是寻常时候,对于旁人这些个话,也许他们还能笑一笑。
如今每个人心思沉重,很难再去理会其他。
据那些乡民所言,从此处在过两个山头,有个村庄名为桃花村。
整个村庄的人都受到诅咒,不断有人死亡,且死亡方式各不相同。
第一个人死亡之象先是全身痉挛,口吐白沫,两天之后变得疯疯癫癫起来,三天之后浑身青紫,僵硬而死。
第二个人吊死,死象亦是惨不忍睹,细绳穿过脖颈,头身几欲分离。
第三个被火活活烧死。
第四个溺死,打捞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肉被啃噬了大半,面目全非。
第五个被野兽咬死,碎尸万段。
第六个……
第七个……
接二连三离奇的死亡现象让整个桃花村的人陷入恐慌的状态,纷纷逃离村子,然而不管逃得有多远,诅咒如影随形,有人即便逃离了村庄,仍旧不改离奇死亡的命运。
这般怪诞诡奇的事情很快传开了去,外界人听闻此事,不免也感到恐惧,唯恐自身也沾染了诅咒身亡。
从桃花村逃离出来的人成了众矢之的,有人指责他们定然是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背负上诅咒,这是天谴啊,自个儿不关起门来扛着,竟然还有脸出来祸害其他人。
不只乡民百姓,就连官府也下达了通知凡发现桃花村的人要立刻通报,逃离的人赶回去,没逃离的人围起来,一个都不许出去。
外界的人对桃花村的一切唯恐避之不及,他们就像瘟疫一样存在。
正因为如此,人们不知道这种诅咒是只会发生在桃花村的人身上,还是会传染人,虽然目前没有听说接触过桃花村的人也跟着离奇死亡的消息,但难保将来不会发生,如此怪诞诡奇的事情,谁又敢保证。
乡民们流传烧村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一行人远离了路人,继续赶路。
路上,欧阳花间问道:“阎儿怎么看?”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阎娘,都在等她的答案。
对于世人来说的离奇之事,对于阎娘和花花而言却不是如此。
花花在阎娘的示意下离开前往探查。
飞天遁地,快速移动的法术要耗费不少灵力,不过只要一定范围内感受魂息,就可辨明真相。
阎娘似有所感抬头,一道流光从天际而来,落在众人面前,是花花回来了。
花花朝阎娘点头。
阎娘喃喃了句:“果然。”
小国师迅速接话:“果然什么?”
阎娘:“桃花村的确受到了诅咒,此咒名为魂杀咒,有人死后甘愿以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咒杀整个桃花村的人。”
“这……”小国师奇道:“这不是和咒魇一样吗?”
阎娘:“不一样,咒魇是超脱三界之外的物种,魂杀咒是一种意念,之前我不是说过魂魄的本质是灵体吗?当一个人充满怨恨的死去,魂魄就会充满怨恨,这种怨恨刻魂刻魄,除非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否则去不得。施咒之人自爆魂魄,魂魄化散成灵子,附在憎恨的对象上,灵子携带的怨咒之力有限,但是日复一日地吸食周围的恶念,咒力便会增强。桃花村里的人只是普通的人类,不像晁王身上背负天煞孤星的力量,倘若以分数来计量,晁王若中咒,那么要想咒力发挥作用,就必须做到十分,普通人只需三分即可咒杀。”
“魂杀咒?”白嫣喃喃自语,而后问出自己的心声:“竟不惜做到这个地步,桃花村的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引得那个人怨恨到此等地步。”
小国师:“因果循环,种什么样的因,就结什么的果。”
阎娘若有所思:“魂杀咒啊。”
小国师:“那仙人是去还是不去?”
阎娘回过神来开口:“去,魂杀咒虽不稀奇,但并不多见,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种了什么样的因,才结了这么个果子。”
花花:“还有桃花村外围有很多不属于桃花村人的魂息。”
欧阳花间眉间微蹙:“看来是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