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澈的水
洞内中空,山顶破开大洞,光芒自天洞之口散入,好似吊起一盏小月灯。
洞中格局有趣,石头削出来的路,呈一个十字。
十字四方又有通着不同的洞。
而十字中央,有一座石亭,石亭内压着一块一头尖一头钝的长平玉石。
玉石面上平整,上面铺着张兽皮,石边站着个空酒坛。
湖水波光粼粼...这湖面上的光聚到了十字中央,又从石亭内顶上光滑的切面反到下方的玉石桌。
湖水能起波澜,证明此处通风性良好,李怀安静静感受了一番,发现风是从十字右侧的洞口吹进。
风中还夹杂着一股清香。
这股香味,有些像刚顶芽而出的嫩草。
李怀安心中一动...以他的德行来说...右侧这个洞绝对通往一处竹林!
他知道自己很喜欢竹子。
果果追了上来,跟在李怀安身后,没有打扰李怀安观瞧的雅兴,脸上带起怀念,轻轻拽住了李怀安的袖子。
就这样静了好一会儿。
果果才开口说道。
“祖宗...您以前就坐在那儿”果果指着玉石桌“天天嗜酒如命,每次我来看你,你都趴在那上面睡觉”
李怀安摇头苦笑,怎么感觉自己未来有些黑暗啊。
嗜酒如命,喝的烂醉如泥....究竟遇到了什么。
“走吧,我们去竹林看看”李怀安轻声道
果果眼前一亮。
“祖宗,您怎么知道那儿有竹林....按理说您还没有...”
李怀安笑着回道。
“我当然了解自己的性子......”
二人路过中央处,李怀安走到玉桌旁将空酒坛拿起一丢,扔进了湖水中。
不管未来如何,他都允许自己活成这样。
既起当前念,先端断后面果!
果果看着沉进湖中的酒坛,眯眯着眼,闭眼摇头装的一副醉酒的样子。
“.....酒....酒....鬼丫....嗝...”
李怀安眼角微抽...得....未来的自己造的孽,先报到了现在身上。
果果模仿完,还专门抬头看了眼李怀安,见对方脸色有些不对,偷偷的笑了下。
二人继续走动,向着右侧的洞口走去,洞不算太深。
只是行了几步,就被竹叶遮了眼。
光丝透过竹叶,风吹摇晃间,叶影在脸上游啊游,好似一条条顽皮的小鱼。
李怀安推开竹子,脚下的路有些狭窄。
四周的竹林在一点点侵蚀小石子路。
果果有些恼火“..上次我刚来打理过的,怎么生的这么快”
“正常,此地应该被布下了阵法,生长速度快些”
“以后不要打理了,随它长吧”
李怀安说着,微抬头望了望倾斜而上的小路。
“为什么不打理!祖宗你不要这块地方了了吗?”
“不要了”
“这地方以后送你了”李怀安有些惆怅...不知为何,走在自己住过的地方,心情并非美丽与安逸...他以前很喜欢竹子,可偏偏这块竹林总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忧气。
“啊??”果果吃惊,祖宗不要这块地方了,是不是代表祖宗还会走?而且走了以后就再不回来了?
“不要多想...”李怀安察觉果果的情绪不对,揉了揉果果的头说道,
“竹乃中空之物,也是最容易存气之物”
“这竹中充满了悲戚...我不想要”
“干脆换你住进来,鬼丫头,以你天真单纯的性子,这竹林会欢快许多吧?”
果果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啊,祖宗不走就好。
悬起的心放下,果果伸手摸了摸竹子。
“祖宗,你放心,果果以后一定会”
“好好好,我知道了”李怀安打断果果的话,拉着果果向上走去。
果果的年龄很大了,按照李怀安的推测,九百岁往上,或者干脆是一千多岁了。
毕竟自己逆时间而上,可不一定是正好一千年。
虽然果果在村民眼里是太太太太....太奶..
但依照李怀安来看,果果从修行了道法之后,心性已经停留在此地了,并非是不成熟,而且她本就如此。
秉性,千年不改。
在李怀安身边,她可不认为自己是昆仑古村的老祖奶奶,而是那个与逆时间而回的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鬼丫头。
所以....李怀安也并未去在意她的年龄,从果果开口叫他祖宗的时候,果果就是小孩子。
倾斜的路很长...这座山说是矮山,但那也是和旁边的巍峨所对比的产物。
一路直上,走的不快,竹林晃荡,竹青香,还有几只鸟雀。
这几只鸟雀一看就是常驻客,好似察觉到李怀安的归来一样,自竹上飞下,落到他的肩头,歪着脑袋看着他。
李怀安被这鸟雀可爱的样子喜到了,抬起左手张开。
几只鸟雀跳进,乃是三只白腰鹊鸲,半黑的身子,唯有腹部橙色。
“叽.....”
一声鸟鸣,又有一对白鹭飞来,落到肩头。
几只鸟叽叽喳喳的,好像谈论,“这人谁啊...身上的气怎么和竹子里的气好相似”
“他是个竹子成精嘛?”
几只鸟雀并未多停留,在肩头谈论了会儿,就飞走了。
独留一只白腰鹊鸲一直在歪头看他。
“怎么...你见过?”李怀安觉得有趣,对其问道。
白腰鹊鸲扑闪了下翅膀,在李怀安手中跳了跳。
果果跳起伸手一抓,将对方禁锢在了手心。
“祖宗,您现在还不知道,千年前这只鸟就跟在你身边”
“嚯!”还真是个老熟人...额..老熟鸟啊。
自己也是够厉害的,不知给了这鸟什么好处,千年没死,还没成精。
“它可是个馋嘴货,您炼的龟寿丹被它衔去,吃了三颗之多!”
“平空多了1500年的寿命”
“不过...它也算忠诚,吃了丹就把您当主人了”
“您走后它一直待在这竹林里...”
李怀安眼瞳一放,有些讶异,伸手去接这只白腰鹊鸲。
果果松开手,白腰鹊鸲跳回李怀安手中,在其掌心上蹦来蹦去,很是欢快。
“我有给它取名字吗?”李怀安问道。
果果摇头,“没有,您只是一直喊它杂毛鸟”
李怀安哈哈一笑“杂毛鸟这名字不好听,你以后就叫,白窈,怎么样?”
白腰鹊鸲欢快的叫了两声,飞到李怀安肩头蹭了蹭李怀安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