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浔凌峰寒云居——
此时,月明星稀,皓月当空。
青山绿影间,清冷仙尊踏着夜色而来,微风拂过,月光爬上了他的眉梢,他的周身沾染上了夜的寒气。
仙尊拾阶而上,远处,青阶石上,独坐伊人。
面前,少女着着一袭荼白瑶光裙,坐落在洒满月色的青阶台上,她眼眸微敛,染了满身的寒。
风澜带着一夜的风归来,瞧着面前的少女神色微顿,他放慢了脚步,一步一个台阶拾级而上,行至少女身前,为她遮了孤冷的光。
这时,台上的少女似有所感,她半朦着眼,猛然撞进了一双冷色的眸,她呆滞了片刻,带着些许鼻音奶呼呼地开了口。
“……师尊,你回来啦……”
风澜眸光微闪,轻声问道。
“嗯,绛儿怎得在此?”
“弟子本想等师尊回来的,不曾想竟先睡着了。”
霜绛顿了顿,用手揉了揉眼睛,眨呼了两下,似是想要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
风澜无言,他倾身上前,用手揉了揉霜绛的脑袋,柔声道。
“……为师今日若是未归,绛儿可不就在这儿睡一晚上了。”
话落,风澜倒是有些好笑了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他唇角不自觉地微勾,直把少女还未清醒的脑子搅成了浆糊。
“无事的,师尊。”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许是风澜说得有些严肃了,倒是把少女委屈得小嘴一撇,嘀嘀咕咕着不知说些什么。
“……绛儿以为师尊会想要有个人在这儿等着您呢……
绛儿错了,下次不敢了。”
霜绛乖乖地认错,倒是软了风澜的心肠。
“……回去吧。”
话落,少女便磨磨蹭蹭地起了身,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与风澜擦肩而过。
她走一步便晃一下,好几次风澜都差点以为她要摔倒了似的。
几息过后,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风澜微微有些愣神,片刻后他转了身子,喃喃自语。
“早些年间,便不需要了……”
彼时,夜色揉碎了月光,洒向了人间四方,是仙人迷醉了黑夜,亦是清晖沉溺了人间四月。
次日——
“师尊又离开了?”
由于昨夜霜绛睡得晚,于是她很荣幸地——
再一次睡到了晌午。
她一睁眼,听到的便是静静幸灾乐祸地告诉她再一次错过了她家师尊离开消息。
静静见她惊讶的表情,觉得目的达成,心里止不住的高兴,便好心的给她指了指桌面上的信。
霜绛走到桌旁,拿着纸条正待掀开,这时,一道金光闪现,只见原本在纸面上的字咻的一下便立在了半空中。
原本霜绛是不认识这些字的,但后来她发现这玩意儿似乎并不用担心,因为它会自己翻译成她认识的模样。
【为师离开几日,绛儿不必担忧。】
而瞧见这一幕的静静却再一次来了兴趣,扑哧着翅膀再次在雷区蹦起了迪。
【咋了?你找他不是没什么事吗?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嘛?】
“你懂个屁,我就惊讶而已。”霜绛狡辩着。
【是吗?】
“当然。”
静静似是还想再说下去,霜绛却不知为何没了心情,她把字迹消失了的字条放回桌面上,转了身子躺回了床上,道。
“我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决定要好好修行了。”
静静无语,团了团软乎乎的身子钻进了被窝里。
明林峰云林居——
“师弟倒是要好好问问师兄这是何意了?”
男子着着一袭藏青衣,冷着面色,质问着台上的青年。
原来,昨日琴秦走了以后,祥林便独自在这里呆了一下午,也想了一下午,最后他独自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便发了一则消息给了所有的长老。
于是这一大早的,四长老胡吟便按捺不住来问了。
祥林瞧着下方怒发冲冠的师弟便是一阵头疼,揉了揉眉心,道。
“事已至此,师弟便不必再问了。”
祥林这话便是不想解释了,胡吟性急,下意识地便往上去。
“师兄你难道不知道——”
胡吟似是想说些什么,这时,一道清冷女音却自身后传了过来。
“掌门师兄。”
琴秦行至门前,拜了拜首,踏步而进,在胡吟身旁停了下来。
“琴秦?”祥林似是有些惊讶。
琴秦颔首,正待开口,身旁的胡吟却先一步问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
他的语气似是有些不耐。
琴秦无言,她转了身子,却对着台上的祥林道。
“找掌门师兄有点事罢了。”
闻言,胡吟正欲说些什么,祥林却道。
“胡吟你先下去吧。”
胡吟冷哼了一声,但瞧见祥林的模样,忍了忍,转了身踏步而去。
待到人走后,祥林便问起了一旁的琴秦。
“找本尊何事?”
祥林想问,但奈何琴秦却道。
“无事,看看师兄罢了,琴秦还有器未炼,便不打扰了。”
闻言,祥林沉了沉,不再多言,任由琴秦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此时,微风拂过,它吹过了尚不解意的少女,吹过了沉溺于过去的掌门,吹过了明镜止水的白衣女子,吹过了整座苍山……
——
后来,风澜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出去那么十天半个月,霜绛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刚开始时她还会想要问上一问,但后来终归也算是习惯了。
昨日如梦,现今想来,初始之时,他们还是客气的模样,到了后来也算是亲近了一点,至少对于霜绛来说是的,敢撒娇,敢询问,敢干很多她不敢的事了。
再然后就是修炼这事儿了。
霜绛用亲身经验表示,这玩意儿绝对急不来,你一急好点呢就是修为不掉,坏一点呢,就是修为大掉。
现今林林总总的算下来,她应该也算是个炼气七阶的人物了。
这在那群疯魔的弟子当中也算是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了。
霜绛觉着很有可能她还未适应这里的生活吧,虽然时常无聊的时候她就会去修炼一把,但对于那些听着挺有道理而实际上却是违反了她前世那些科学道理之事,她实在是——
适应不来。
总是会走进死胡同里。
还有便是与那群弟子的关系了。
当初的友情那是说来就来,后来的争论那是说起就起。
而霜绛作为一个早已上过学的人,虽然解决起来挺好,但主要也就是不会影响自己而已,而且她上学那会儿一心想着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什么的,所以基本上也没什么经验。
于是关系也就变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僵硬罢了。(静静:本小神就看着你狡辩=_=)
再后来,大概两年后吧,师尊回来过那么一次,但那个时候霜绛却并没有见到她,她一回来便听说的便是师尊闭关的消息,于是她便在洞口问候了几句。
于是,后来的日子就变成了——
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去烦他老人家,说说自己的事,只不过里面的人一直没有答罢了,以至于后来的霜绛一直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
再然后便是修炼了。
这样的日子过的有些无趣,但也算是悠闲了。
直到有一日——
三年后,浔凌峰后山——
“什么?!你要我去把那怪物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