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浊安耳朵有些发烫,却没有拦下他的动作,也没有否认他说的话。
反应过来的青乔脸色爆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抱歉,我不清楚……你们是那种……那种……夫妻的关系……”
被娇纵许久的小姑娘并不清楚这份感情有悖世俗,闷着声道歉。
边上为她托着裙摆的婢女想要提醒她,却被另一个婢女拽住了衣服,低低地摇头。
青乔长这么大头一次经历这种尴尬的事情,羞得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带着一堆婢女就要离开。
“姑娘!”晏清宁突然叫住了她。
青乔:“啊?!”
江浊安的手不由得攥紧,看向青乔的目光也带上了不善。
晏清宁晃了晃手上金丝镶边的香包,笑着将它塞到了青乔的手上:“姑娘的香包落下了。”
青乔呆愣愣地接下了他塞过来的香包,面色因为尴尬红的厉害。
晏清宁权当做没看见,温声祝福她:“姑娘这香包绣的这么漂亮,定能早日找到个如意郎君!”
“多谢……”
青乔小声地道了谢,便带着婢女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等她们都离开后,江浊安再也忍不住了。
他从后面抱住晏清宁,趴在他的耳边,委屈巴巴地说:“阿宁,喜欢她的香包吗?”
晏清宁浅眸中含着笑意,他揉了揉江浊安的头,像是逗猫一样半真半假地说:“师尊猜猜看呢?”
“毕竟人家姑娘家绣的香包确实好看的紧!”
嫉妒的情绪在心中不断地疯涨着,江浊安看着少年这张张扬的,带着揶揄笑意的脸,闷闷地叹气:“所以说,阿宁是更喜欢那位姑娘是吗?”
他这么一说,晏清宁听着便不乐意了。
他捏着江浊安的脸,沉着脸说:“师尊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
“明明我是为了师尊而来的,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便是爱上师尊,师尊却在这样质疑着我的爱意,真的好让我伤心啊!”
江浊安捉着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温声哄着他:“阿宁,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已经承受不起失去你的代价了……”
这种沉闷的话题往往没有了尾声便被终止,这一次倒是反常地让江浊安说出了一直以来所惧怕的事情。
“师尊,我一直都在……”
他并没有讲很多大道理,也没有向江浊安解释着他所笃定的事实,只是轻拍着江浊安的脊背,温声地留下一句承诺。
两个容貌出众的男人在街巷间拥抱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显眼,以致于不少人将目光都投向他们两人。
可身处目光中心的两人对此并没有过多理会,反而旁若无人的牵起了手,若无其事地在街巷间逛着。
不远处传来敲锣的响动,人挨着人挤成一堆,将中间的台子团团围住。
晏清宁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又贪玩又爱闹,不多时便拉着江浊安的手,直直地朝着人群那边走,硬生生地挤进了人堆里。
“各位瞧好了,今个儿这几盏灯谜若是有人能全猜中了,绣楼便将丞相府二小姐绣的那枚金丝镶边龙凤呈祥荷包赠予胜者。”
主持着台面的人热络地吆喝着:“丞相二小姐的绣工当属京城第一人,眼下有机会得到她的绣品,更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机!”
晏清宁对于那个什么绣品并不感兴趣,他比较感兴趣的是人间的灯谜。
“有哪一位公子小姐愿意上台猜灯谜?”
这样的活动,大多数人都是贪个热闹,除了一些卖弄文采的文人骚客,嫌少有人愿意主动上台去进行这种公众性的活动。
可晏清宁不一样,他贪图热闹,将手头上的两盏花灯往江浊安怀里一塞,动作利落地翻身上台。
主持台面的人眼尖地发现了他上台,连忙出声活跃气氛:“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生的这么俊俏,瞧着便是个学识多的。”
身边的人陡然翻身上台,还将手头上拎着的东西都塞到了自己手里,江浊安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拎着晏清宁塞给他的东西,主动跟着晏清宁踏上了平台之上。
主持的人见江浊安也跟着上来,忙说:“这位公子先别急着上台,等这小公子回答完灯谜后,再上来也成的。”
晏清宁见他跟着自己上台,丝毫不避讳周围人的目光,就这么明晃晃地扑进江浊安怀中。
主持人见两人认识,又说:“原来这位公子是小公子的兄长吗?如果是一家人的话,也是可以一起答题的。”
“他不是我的兄长。”晏清宁看着主持人,认真地解释着,“但我们确实是家人。”
主持人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江浊安,怎么也说不出这人是晏清宁父亲这种话。
晏清宁眨了眨眼,当着众人的面宣布着:“他是我的爱人!”
“是我结过亲,拜过堂的爱人!”
主持人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两人看,艰声问:“他……是小公子你的爱人?”
晏清宁毫不避讳地点头,江浊安没有解释,完全是一种默认的状态。
主持人慢悠悠地挪过来,趁着底下的人还在怔神之际,悄悄拽了拽晏清宁的衣角,小声地提醒着他:“小公子,多少还是避一下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感情的……”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并不打算避。”晏清宁笑着回绝了他:“这是我的感情,我比谁都清楚我该怎么做。”
“我的感情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别人。我有勇气承认我的感情,才不会像某些胆小鬼一样,明明心里很喜欢,就是嘴上不肯说,然后生生错过,最后追悔莫及!”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甚至明晃晃地看向江浊安,像是在指明“不敢承认爱意的胆小鬼”就是他。
江浊安难得没有回避他如此炽烈的目光,反而主动握上了他的手,与他那双闪着光的浅眸对视。
他笑着应下晏清宁的话:“世俗间的条条框框是为了规束人的行为,又不是禁锢人的情感。”
“若是心之所向,即使性别相同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