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顾羡安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大自在地看着被晏清宁压制住的沈浊安,眼睛止不住地乱瞟。
他一直以为在他们这段畸形的君臣关系中,都是沈浊安那个狗东西欺负他家乖乖的小宁,但是现在看来……
情况好像不大对啊!
顾羡安陡然想起,沈浊安每次在晏清宁寝宫中待上一段时间后,就能获得了不小的权力,再联想起之前晏清宁说的侍寝,看向沈浊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佩。
真想不到,这狗东西人模人样,为了权势还能做到委身屈居人下的地步……
沈浊安余光瞥见顾羡安那明显不正经的目光,嘴角不受控地抽搐了下。
不用想都能知道,那个傻子又在脑子里想些不正经的事情了。
晏清宁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仍旧维持着与沈浊安贴近的姿势,抬眼看向顾羡安:“丞相哥哥今晚来找我,除了抓捕国师大人这件事以外,还有别的吗?”
提到这事,顾羡安面上不由得正经起来,眼睛刻意避开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的沈浊安,像是翻白眼一样盯着头顶的房梁。
“启禀陛下,江南一带用于防涝的堤坝银两被人贪去了,户部拨出去的银两没分配到江南北郡,以致于堤坝在偷工减料的情况下并未建好。
水涝来势汹汹,冲垮了江南那一带大部分百姓的房屋,郡守和各方县令虽及时遣人治水,将损失缩减至可控范围内,但涝灾之下仍有不少百姓染上了疫病。”
顾羡安面色严肃,继续汇报着:“因为百姓的不在意,疫病正以一种格外恐怖的速度持续扩散,目前的江南北郡已经下令全面封锁。”
这话刚说完,在场的三人无一不面色凝重,就连晏清宁都把那些不正经的行为都收了起来,自觉往后退一步。
“关于修筑堤坝的钱银拨款,朕早已通知了户部尚书石拜着手处理。”晏清宁单手撑着下巴,眉心拧得极紧:“朕很清楚,户部尚书石拜是个敦厚的性子,按说是不会贪污百姓这笔救灾银。
兵部侍郎吕犽自发请命带兵运送赈灾钱银和赈灾粮,其人安分守己,深得陈老将军信任,万不可能做出这种坑害百姓的行为。”
顾羡安眉头也拧紧:“有没有可能在赈灾钱粮发放的过程中,被江南北郡的郡守或县令贪去了?”
“此事不大可能。”沈浊安脑中迅速将人与职位相对应,联系着昱国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继而解释说:“赈灾钱粮数额庞大,又由兵部侍郎亲自遣运。”
“江南北郡的郡守和县令素来怯懦而无作为,就算是与别的官僚相互勾结,吃了熊心豹子胆,在这种紧急档口也是万万不可能贪赃这么大数额的赈灾钱粮。”
“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户部或者兵部侍郎这两个方面出了问题。”
晏清宁垂眸思虑了片刻后,对顾羡安说:“丞相哥哥,你现在带着我的口谕,借着江南水涝一带的疫病为由头,大张旗鼓地到户部讨要账本。”
“切记,动静一定要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顾羡安没考虑太多,见他这么说,眉心俨然皱成了“川”字:“陛下,你让我大张旗鼓地向户部讨要账本,他们就算真的有什么事,肯定也会事先做两手准备,把假账撂给我。”
“丞相哥哥,就是需要你拿到假账的。”
晏清宁的目光带着笑意,抬头时在不经意间跟沈浊安对视,他也不避,就这么明晃晃的,用着近乎贪婪的目光盯着沈浊安那张脸看:“户部如果真有人做了什么假账,他自然会将假账交给你,而真正的账本则会被他刻意地保护起来。”
沈浊安偏过头,尽量避开他明显带着侵略性的视线,接着他的话解释着:“我们可以借着你向他们讨要账本的功夫,遣人打入户部内方,以此盗取户部内的其余账本。”
“若盗取的账本内每笔钱银与顾丞相讨要来的那份都能相对上,则说明户部并没有大胆到将赈灾钱粮吞掉。”
“由此,便可将目光投向运送赈灾钱粮的兵部侍郎身上,往下查还可以试探下江南北郡那一带的郡守和县令的态度如何。”
“国师大人当真聪慧。”晏清宁笑着眯起了眼,“朕还没想到这么远的地方,国师大人就已经把接下来的计划自动补全了呢!”
沈浊安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自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陛下,这只是臣的分内之事。”
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暗潮在其间涌动着,让顾羡安一时有些摸不清楚谁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
依照他对于晏清宁的了解,凭着晏清宁那个性子,是妥妥的被沈浊安压制住,吃的死死的那种。
可是现在……
沈浊安在今天一次次地被晏清宁逼至节节后退的地步,又让他不自觉地开始怀疑,之前晏清宁的那些草包废物的假象是不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刻意伪装出来的。
思及此,顾羡安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晏清宁身上,开始打量起他。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晏清宁所有的草包废物模样都是刻意伪装出来让外人放松警惕的,那他家的小宁……
也太厉害了吧!
顾羡安的杏眸里盈满了对于晏清宁成长的欣慰,还有一种不被需要的酸涩感,以致于他没有注意到沈浊安那明显不大对劲的脸色。
浑身的血液在感受到晏清宁靠近后开始变得莫名其妙的兴奋,让他迫切地想要靠近着晏清宁,想要贴近着他的身体,最好到达密不可分的地步……
沈浊安面色绯红的不像话,牙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用疼意拼命克制住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将指腹搭上自己手腕处的血管,清晰地感受到血管内的蛊虫在以一种相当活跃的状态运动着,骨缝间夹着酥麻的痒意,让他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粗重。
这不对劲!
这不应该是中母蛊者的反应!
这明明应该是中子蛊者的反应!
顾羡安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了寝宫,偌大的房间中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待在这里。
沈浊安能听到晏清宁将寝宫的门阖上,鼻息间充斥着晏清宁身上那份浓郁的龙胆花味,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
他无力地倚靠在墙边,眼神迷蒙地看向晏清宁,清冷出尘的面上染尽了世俗间的污浊之色……
冰冷的指腹顺着他的眉心缓缓下滑,自眉骨,到鼻梁,直至到了那处被咬得渗血的唇,发狠地碾磨着,让那处的唇珠鲜红得过分。
浑身上下像是被扔在岩浆中炙烤一样,难耐得让他几近失了智,偏偏还有一只冰冷的手,带着他最希冀着的气息靠近着他,将他的理智逼到节节败溃。
耳边嗡嗡作响,微哑的声音混着湿热的气息落在他的耳边。
“国师大人,您瞧上去很难受啊?”
沈浊安被热意闹得撑不住身子,只能无力地半跪在他面前,用那双湿漉漉的深眸乞求他:“帮我……”
“帮帮我……”
小白:【任务目标爱意值+5,目前爱意值为: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