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浊安拔了针头,用棉球按住他渗血的针眼,将那一管暗红色的血液放在桌上,换了个硅胶塞子塞上防止血液流出。
小鲛人的那双浅眸在顾浊安把针尖刺入血管的那一刻就黯淡了下来,他咬了咬干涩的唇,哑声问他:“这个……也是爱吗?”
“这是我对你的爱意,仅对于你一个人的爱意。”顾浊安像之前那样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权当做是安抚,但这一次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晏清宁咬着下唇,眼中凝着浓重的水雾,委屈地问:“我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爱?”
“我不喜欢……我不想要……”
针尖刺破皮肤的感觉,总会让他幻视之前搁浅时被人刺破皮肤,灌下那种麻醉药物的感觉。
那种……醒来后就会到奇怪地方的药物。
“小鱼儿,这是我对你的爱意。”温热的指腹已经搭在了他的眼尾,等待着接下即将滚落的珍珠。
他就这么亲昵地贴近着晏清宁的额头,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那些模糊爱与利欲界限的话:“我对你的爱意,你不能不要……”
“你是我买下来的小鱼儿,要乖一点,只爱我,也必须接受我的爱……”
不痛不痒的反抗被顾浊安尽数压下来,他的声音似乎比鲛人带着的蛊惑意味更浓重一些:“小鱼儿乖乖的,满足我的欲/望,为我赢下更多的利益吧!”
浅色眸子中的光黯淡了些,他乖顺地将双臂搭上了顾浊安的肩,像是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一样应声:“我会的……”
小白:【任务目标爱意值+2,目前爱意值为:15。】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的顾浊安明显平静了下来,他无所谓晏清宁的态度如何,也无所谓晏清宁是否是自愿的,他只需要晏清宁为他创造的价值。
贪婪的商人从没体会过真正的爱意,所有人接近他都带着明确性的目的,包括他的父母,让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过是为了在偌大的顾家中多分得些利益而已。
无人在意他本身,他也不会在意旁人,他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他只会专注于到手的利益。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晏清宁埋首在他颈侧的那一刻,淡了光的浅眸中染上了猩红的疯态,唇边的笑意也被泯灭了纯真,只余下恶到极致的癫狂。
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欲/望,会为你赢下更多的利益,但你也得……好好承受着这些东西背后的代价啊……
他轻揽着顾浊安的脖颈,像是哄孩子一样,将指腹轻轻地搭在他的后颈处。
狗东西,你可一定要承受住接下来的代价,不然我会很无聊的……
小白看着越来越疯的晏清宁,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
他记得自己宿主大大一开始好像是没有这么疯的来着?
都怪这个任务目标,都把宿主大大整疯了!
小白哼唧了几声,决定眼不见心不烦,窝在系统空间里,给自个儿点了一份超大份的黄焖鸡米饭。
与此同时,顾家的老宅里,聚集着一群心思各异的人。
他们紧盯着顾老爷子的手机,见顾浊安这么无情地就把电话挂断了,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
更有一些压不住自己性子的,气得当即破口大骂:“这顾浊安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连老爷子的钱也敢收?!”
“就是!他今个儿能收老爷子的钱,下一次指不定就要把我们大家伙的钱都给要走了。”
“这种被利欲熏瞎了眼的东西,就应该被赶出顾家族谱!”
“真是随了他那对短命的爹妈,都是些见钱眼开的玩意儿!”
……
后续的辱骂越发不堪入耳了,老爷子顾霆敲了敲拐杖,冷眼扫过在场这群心思不纯的人:“够了!”
他坐在主座上面,苍老的声音里依稀可窥见往日的威严:“我知道你们心里头都对浊安有意见,但是别忘了,浊安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没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低着头噤声,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老爷子敲了敲拐杖,又继续说:“我不去追究浊安父母死亡的真相,不代表我真的不知道。
这小子现在被利益冲昏了头脑,除了他那一对父母外,还有你们这群家伙的言传身教!”
老爷子这话说的没错,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是人精,肮脏龌龊的事也做了不少,一时间倒也没有人敢去反驳他的话。
长久的寂静似乎让顾霆在这一刻苍老了不少,他长叹了一口气,对着在场的众人说:“浊安他太过理智了,你们要是想从他身上分到利益,就必须摸清楚他的软肋在哪。
他这些年确实是把顾氏经营得很好,但他太贪了,他已经在考虑收购顾氏的大部分股权了。”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在怕什么,你们想要从浊安手里分一杯羹,就得摸清楚他的软肋,让他痛苦到没有空去专注于他的利益。”
老爷子的话说的决绝,完全不把顾浊安当成自己的亲人,反而更像是一个敌人,一个在商战中的敌人。
“他极少会买下不一定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东西,你们可以去查查他对那个鲛人的心思。”
“如果那条鲛人真的是他重视的东西……”老爷子阖上了双眼,沉闷的声音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就一定要毁掉那条鲛人……”
“顾氏的掌权人不该成为独裁者,更不能有任何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