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大张着嘴巴,这会儿都已经傻眼了。
听见张超问话才回过神来,两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是不是,就算借我们两个胆儿,也不敢对张哥动手啊!”
“是她。”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顾念。
其实,也不怪大哥怀疑。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指定也不会相信,把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男人踹飞五米远的,竟是那么一个小丫头。
她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张哥就飞出去了。
眼见两个小弟纹丝不动,张超气得咬牙切齿:
“你俩怎么还傻站着?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哦哦。”
二人赶紧照办。
顾念没搭理这三个人,而是优雅地挪动脚步,走到耿宇辰的身侧,低头问了一句:
“没事吧?”
本来,她已经准备离开了,又听闻那个搬砖的力工被工头耍弄,白白挨了顿打却没拿到钱。
人渣!
顾念拳头攥得死紧,忍无可忍地暗骂一句,旋即转身跑了回来。
刚巧看到张超准备行凶,便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将坏人踹进了旁边的泥坑里。
“还死不了。”
耿宇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苦笑,语气云淡风轻。
这个简单的表情,扯得他脸颊生疼,但男人并不在意,他感激地看向顾念,“刚才,谢谢你。”
在张超举起砖头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今天要挂了,已经做好了重新投胎的准备。
不料,这个女孩儿突然出现,并且出手救了他。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耿宇辰曾学习过跆拳道,尽管算不上精通却对一些招式非常熟悉。
故此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孩儿用的是跆拳道里,难度最大的一招——天刀回旋踢。
她当时的攻击速度和熟练度,没有个五年以上是达不到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纤弱的女孩儿,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自己今天也是幸运,遇上了这么个厉害的姑娘,得以捡回一条命。
“小事。”
顾念浅浅吐出两个字,瞥了瞥面前的男人。
年纪在二十上下,身上裹着件旧棉衣。趴伏在地上的身体,蜷缩着有些可怜。
此时他没戴安全帽,借助旁边路灯的光线,整张脸都清晰可见——有一半是肿起来的。
至于没有受伤的另半张脸,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的。
极具少年感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刚毅与倔强。
可以说,生了一副难得的好相貌。
此时,两排浓密的睫毛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雪,如蝶翅一般眨动着,模样很惹人怜惜。
怨不得工地食堂的二丫,会把最大的鸡腿留给他,这就不难理解了。
颜值高,走到哪儿都受欢迎。
“你的功夫真好,是从小开始学的吗?”
耿宇辰仰头凝视着她,眸中满是欣赏和钦佩。
细看之下他发现,尽管女孩儿被刘海遮住了额头,又戴着厚厚的红色围巾,但露出的一双大眼睛,像含着春天的露水似的,又清纯又可人。
光是被她看一眼,都令人心跳加速。
即便看不到整张脸,仅凭这双眼睛,他也能百分百确定,这是一位漂亮姑娘。
这女孩儿不但本领好、有正义感,长得也好看。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美心善吧?
在他危难之时,她如神仙一般从天而降。
本身就美得不像话,加上这份救命之恩,这女孩儿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个仙女。
顾念微微颔首:
“嗯。”
主线剧情尚未开始,这几天就像假期一样,全是她的自由时间。
况且面对的又是陌生人,所以不必代入女配性格,她便又恢复到了少言寡语的状态。
谈话之间,雪已经停了,风也不那么大了。
耿宇辰单手撑地,好不容易半坐起来,微微红着脸颊,轻声对女孩儿说: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担心她会多想,马上又补充道:
“刚才你救了我,我会永远记着。今后,只要你有吩咐,不管任何要求,我都一定照做。
所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问一个女孩儿的名字,紧张得他此刻手心里全是汗。
其实耿宇辰心中很清楚,从她的穿戴和言谈举止来看,显然出身于豪门之家,和他完全属于两类人。
但欣赏一个人,是不讲理智的。
妄念如野草一般,在他心中滋长着,怎么都控制不住。
明知道人家可能不会告诉他,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他不光想知道她的名字,还想求一个联系方式。
甚至打算以报答为借口,和她再见一次面,再多说两句话。
或许,还能成为朋友。
顾念轻启粉唇刚要说话,却被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喂,那边那个丫头,刚才是你踹的我吗?”
发出喊声的正是张超,此时他已经被扶起来了,正靠在电线杆上喘气。
两个小弟则弯着腰,卖力地替他擦拭着衣服上的泥水和雪水。
耿宇辰倏然回头,眼中射出两道利箭,恨不得在张超的身上,射出无数个洞来。
差一点儿,就能问到名字了。
都是这个王八蛋,先是用不入流的手段骗人,将他打得这么惨,现在又如此没有眼色地大喊大叫,打断他和救命恩人的谈话。
真该死!
他对天发誓,这些仇将来要是不加倍讨回来,他就不姓耿!
听到问话,顾念坦然承认:
“对!”
“刚刚是我没留意,才让你个小丫头片子,给偷袭成功了。”
张超冲她招招手,一脸不服地叫嚣,“来,现在咱俩正面刚一下,就一对一单打独斗,你敢不敢?
你输了叫我祖宗,我输了叫你姑奶奶。真有本事的话,你再摔我一回。”
他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女的给踹这么远。
最憋屈的是,连人家招式都没看清。
这件事,说出去实在太丢人了。
今天说啥也得找回这个面子,不能让两个小弟看扁了。
顾念当即同意:
“可以。”
这工头都这么诚恳地提要求了,不成全他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
正巧,她也觉得摔一下不够瞧的。
刚才看了一下,那个力工伤得不轻。
起码得让恶人和被他打伤的人一样,品尝一下全身都痛的滋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