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林泣玉怎么会亲自来呢?
颜欢起身将玉柳拉到身后,她们之间拉扯也就算了,可不能误伤到别人。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林泣玉眼神顿了一下,接着有些堪称温声细语的对着颜欢说:
“我有事与你商议,不如让他们先出去吧。顺便将上次我差人送到你这儿的茶泡些来。”
眼尾绯红的美人软了声音温柔似水的看着你时,饶是坚硬如磐石恐怕也会动摇。
颜欢默默的移开视线:“玉柳你去吧。”
玉柳不情愿的退了出去,看到跟在林泣玉身边的白潔,语气不善的说:
“主夫与小姐商议事情,你还不跟我一起出去?”
他可没忘了这人狐假虎威给小姐难堪呢。
白潔最近脾气也收了不少,听了这话也没有反驳,跟在玉柳身后出去了。
最后甚至贴心的给公子关上了门。
玉柳恶狠狠的瞪了白潔一眼:
不愧是林泣玉的好狗!
但是现在他可不怕。
颜欢的房间向阳,敞开的窗户让屋内涌满了阳光,雕花木窗,晶莹剔透的珊瑚摆件,软榻上全是散落的话本和游记。
最后林泣玉将目光定格在那个活灵活现的兔子摆件上,他声音有些涩,带着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你……你不是说要给我雕一些摆件吗?我已经让人找了许多的珊瑚原石。”
他看着表情散漫的颜欢,心里被揪着疼。
感觉现在的颜欢离自己很远。
也或许现在才是真正的颜欢。
颜欢有些受不了这样楚楚可怜的目光,她扭过头看向林泣玉说的那个摆件。
当时的情景又浮现在自己眼前。
林泣玉那么坚定的说着那些话,语气不是很轻佻的样子吗?
明明自己也是想好好付出真心去对待一个人的,即便是最开始心里没有波动,但自己会慢慢学着如何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
可惜,林泣玉自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硬着心肠,想要将林泣玉的话敷衍过去:
“送去颜家下面的玉石铺子,她们刻的比我好百倍。”
林泣玉的眼中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就因为自己那日对着白潔发脾气,所以颜欢现在对自己失去耐心了吗?
可明明……他只是不想别人也看着颜欢。
明明这个人说好了是自己的。
颜欢想着这样林泣玉应该会受不了吧,然后拂袖而去才是正常的发展。
自己没有那个心思非要磋磨一个人,不如好聚好散算了。
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中一个微不起眼的人物而已,只要主线剧情正常发展而且不崩坏,这个恋爱不谈最好。
反正自己很习惯当工具人。
可是一双冰凉的玉手轻轻捧住了颜欢的脸,一张昳丽美艳的脸出现在颜欢的眼前。
林泣玉抵着颜欢的额头,小心翼翼而又温顺:
“之前是我做错了,你如果生气的话告诉我好不好?”
“我受不住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他受不了颜欢冷淡漠视的目光,受不了颜欢平静淡然的语气,受不了这人澄澈的眸中出现一丁点别人的身影。
父亲说不要恃宠而骄,或许是有道理的。
虽然自己在意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可是比起颜欢,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是今日那个下人来禀告颜欢拒了邀请的时候,自己才明白了一些。
颜欢并不是他轻易就能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就像这三日,颜欢不来看自己,自己不也拿颜欢没办法吗?
他的语气虔诚又可怜,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给颜欢看。
颜欢甚至能感受到面前人轻轻颤动的身体,像极了微微颤动易被人折损的蝴蝶。
但是这些讨好的手段父亲从未教过,在父亲看来这些不过是小妾不知廉耻的下作把戏。
大家公子自然是端庄高傲,与妻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他略微自嘲的想到,看来在玉满楼自己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学到。
至少这些伏低做小的手段还是能博得颜欢瞬间的心软的。
看着颜欢默不作声没有推开自己的动作,林泣玉变得更胆大了些。
他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一样轻轻的舔舐着颜欢的唇,手紧紧的揽着了颜欢的脖子。
任谁都想不到,人前端庄威严的颜家主夫此时卑微的亲吻着他的心上人。
紫色华丽的衣衫甚至因为这些动作变得有些凌乱。
可是颜欢就是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
她既没有推开,也没有张开唇放任林泣玉的肆意。
林泣玉似乎能察觉到颜欢的不为所动,矜贵的公子越来越着急,可是只能让颜欢的唇色变得有些水润。
对任何事都极为有把握的林泣玉感觉到一股窒息的绝望,想到了自己之前自大的想法,越发觉得可笑。
他闭上眼,不想看见颜欢冷淡的眼神。
如果自己之前没有那么多顾虑,没有那些自大的想法,会不会颜欢还是会宠着他?
就像那日在灵堂被众人为难的时候,颜欢如同救赎的光支撑着他面对那些恶意的讽刺和嘲笑。
那些人贪婪赤裸的目光,轻易瓦解在颜欢的言语之中。
他麻木的拥着颜欢,即使没有任何回应,可是自己还是不想放开。
其实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是那日新婚之夜红烛灼烧的夜晚和沾血的金钗下,颜欢冷静的行为让自己动心。还是之后颜欢无意识护着自己的行为……记不清了。
好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又做错了。
送了一对模样姣好的双生子到颜欢的床榻上。
之后呢?是沾沾自喜和得意于颜欢亲口说出来的心悦之话吗?
为什么自己一直在做错呢?
一滴发烫的泪水落下来沾湿了颜欢的唇。
这三天好像让林泣玉想明白了?
不管想没想明白,颜欢是受不了这人抱着她边哭边亲的样子了。
这人还是笑着好看。
颜欢反手掐住林泣玉的腰,看着这人诧异含泪的目光,然后强势的侵入林泣玉的唇。
将那人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呜咽之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