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昏昏沉沉了许久,只觉得脑袋有些疼,直到被系统小心翼翼的叫醒。
“宿主,快醒了。我们到了新的小世界了。”
颜欢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耀眼的红,大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
随处可见的喜字和大红的灯笼摇摇晃晃,给这夜晚笼罩下的暗色大宅带来一点零星的光。
颜欢仿佛还能听见宅院前堂推杯换盏的哄闹声,那些人纷纷祝贺着,一杯酒一杯酒的灌下去,说出的话也有些恶劣不堪。
“颜家主,您这次娶的夫可真是漂亮啊。当真是京城中最惊艳绝伦之人了。”
“是啊,您真是好福气!”
那些女人脸上全是恭维,仿佛自己也是发自内心的真正高兴。
可只有她们心里知道,不过是看这人是京城首富家主,巴结哄几句罢了。若是那位公子家中没有变故,怎么看得上这有着白发,肥头大耳的颜氏家主?
那身穿红袍的女人听了这些话也有些高兴,敞开了怀喝酒,喝得脸通红,还以为自己是正当年华的年轻人呢。
“哈哈哈,大家喝酒!今日定要喝个够!”
颜欢没有料错,这的确是女尊世界。
她站在长廊外,将正热闹的大堂中的景象尽收眼底。
哎,是最不想来的小世界啊。
廊前的冷风吹得颜欢意外的清醒,她手捏住栏杆,嘴边荡开一抹笑意。
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时,那位颜家主喝得醉醺醺的,由两位侍女搀扶着慢慢穿过层层长廊,准备去往婚房。
临走了还不忘在嘴上挂着道歉:
“李家主,王家主,改日再聚……如今嘛,还是珍惜良宵。”
她打了一个酒嗝,脸上是得意的笑。
等人走远了,颜欢才从旁边的柱子显出身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位颜家主。
而这时,远处的那些嘀咕声也一字不差的落入颜欢耳中:
“哎,真是可怜了那位林公子,竟然被颜如娶了去,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不是嘛,那颜如啊,如今已经五十好几了呢!竟然还想着这档子事。”
那些人的语气中有同情,也亦有人艳羡为何不是自己。
是啊,谁人不想娶林泣玉啊!
京城中,才情一绝,容貌一绝,其美名更是传遍京城。
可惜了。
竟然给五十好几的颜如当填房。
众人摇摇头,也慢慢的散去。
热闹的大堂此时除开喜气的红,倒也没剩几人了。
颜欢站在长廊边,想到刚刚系统传给自己的消息,顿时脸色大变,她脚步飞快的冲向自己这副身体便宜娘亲的婚房。
快点!要不然赶不上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等颜欢赶到被装饰的华丽喜庆的婚房外时,只能看到一片寂静,只是这份寂静在大婚之夜倒显得有几分不合时宜。
总之说来,如果任务目标被她的便宜娘亲欺负了的话,她算是完了。
但如果任务目标按照原剧情中杀了她的便宜娘亲的话,她也完了。
颜家主为了在自己大婚之夜将那位林公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早早就将外面守夜的打发出去了。
当然也有不愿外人将自己这位新娶的夫人美妙的声音听了去的想法。
只是原本准备在大婚之夜好好折腾折腾这位京城中被众人夸赞的新夫人时,却被这位柔弱的夫人取下他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扎进了脖子。
一时之间,颜家主的酒也醒了几分。
仿佛没料到自己新娶进门的夫人居然敢这么大胆。
她捂住喷涌着鲜血的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新夫人。
谁料那位新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看出此时颜如毫无还手之力之力。
于是亲自动手拔了她脖子上的簪子,不待她发出声,就一下一下狠狠的刺了下去。
鲜血四溅。
直到颜如彻底没了声息,那位新夫人抬起上扬的眼角,厌恶的移开了眼。
他身上红色的嫁衣沾染了血迹也看不出来,却偏偏像极了开得正艳的牡丹。
嗤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哼,就你,也配?”
若不是女皇突然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开罪林家,林氏家族也不至于全族流放,落到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林家所有成年女性全部发配边疆,而公子全部可当官妓,自由买卖。
真狠啊。
他嫌恶的踢开挡在自己前面颜如的尸体。
这人竟然为了娶他,将他父亲母亲全部暗暗花钱从官差手中留了下来,然后为了逼他就范,竟然不惜以父亲母亲的命为要挟。
父亲母亲不愿他为人手中鱼肉,纷纷选择自尽。
可是他还是被当做官妓,价高者得,被颜氏家主买了下来。
难道这样他就会愿意了吗?如今这一天,他是存了死志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女皇忌惮母亲身为首辅联络人心,存不轨之心,因此赶尽杀绝。
颜如觊觎他,因此用尽手段,只为了让他穿上一身红嫁衣。
他想到那日官府恭恭敬敬的送来他的契书,言语之中无不是替他高兴的样子:
“林公子,恭喜啊!如今你的名字算是入了颜家的家谱了,自然也就跟这官妓两字无关了。”
“这是公子你的契书,收好了。”
这些场景重合在一起,倒是让林泣玉分不清那些是真的,那些是假的。
真是可笑啊。
他何曾想过自己会沦为官妓?
又何曾想过自己也是能被人买下来做填房?
呵呵,如今看来,倒也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他摇摇晃晃扯下自己身上的嫁衣,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单衫,眼角是艳丽的红。
可是他都还未替父亲母亲服丧,就要穿上这身嫁衣。
真是讽刺啊。
他冷眼看着地上毫无声息的颜氏家主,才觉得心里有几分畅快。
等颜欢急促的推开门,便只看见了眼前这一副场景。
屋内还染着龙凤花烛,各种喜庆的摆件快把屋内塞满。
地上破碎的红嫁衣尚能看出其做工之精巧。
而她这副身体的便宜娘亲却是凄惨的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林泣玉瞧见人来了也不见任何变化,就那样站在那里,冷眼瞧着她。
颜欢首先想到的是,果然便宜娘亲还是死了。
其次就是,她好像知道了这个身体的老母亲为什么执着的想娶十八岁的林泣玉了。
一朵盛放的牡丹,没有人能不为他惊心动魄的美而动容。